“成!”寒铁衣点头。
反正花雁回那老小子也经得起折腾,这事儿又是他宝贝外甥女主使的,他也算不到他头上来。
“我会安排人尽早把消息散播出去。”
事儿说了,东西也吃了,凤白梅慢悠悠的又踱步回柴房,唐冷凌也没话说,径直回自己房间去了。
倒是何曾惧还闲坐着吃茶,没有要走的意思。
寒铁衣送二人出门,折返回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有事儿?”
何曾惧道:“你有事。”
寒铁衣确实有事,他心里一直装着那条独木桥,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
“我能有什么事?”他讪讪一笑。
何曾惧云淡风轻地吃着自己的茶,问的也很随意,“你来长宁,是因为担心凤白梅,还是追着矿料来的?”
寒铁衣挑眉,“这两件事,有冲突吗?”
“不冲突,但总得有个先后。”何曾惧将杯子定在桌上,抬眸看向寒铁衣,那一派温和沉静的眸眼中,析出了无数道精芒,“是皇命在前,还是私情重要?”
寒铁衣面露苦笑,“若是何兄,会怎样选?”
何曾惧道:“我不是你,没处在你的位置,无法给你提供参考。我同凤白梅是同袍战友,我们的目标很一致,为十三年前的落魂关正名,至死方休。可你不一样,你即将成为她的家人,在这之前,你还有君主、还有寒家前程……”
他字句都是那样温和,却似冰似剑,一下一下地扎在寒铁衣心上,令他发不出一个音来。
“婚姻之事,她向来不怎么上心,可她现在把你放在心上……寒二公子,若将来有一日,她所行的事,与你所行的事背道而驰,你将如何抉择?”
寒铁衣没有应话。
如果只是十三年前落魂关的事,幕后主是廉亲王,凤白梅和皇上的目标就是一致的。
可如果,主谋变成了先帝呢?
“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二公子能想明白,若注定背道而驰,便莫要让她动心,将来真有刀剑相对那日,你二人也不会为情所伤。”
何曾惧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灯下的人。
他的脸上,也露了一抹近乎伤感的笑。
“其实,我挺希望你能反驳一句,而不是默认了一切。人总道旁观者清,可有时看的太清了,也未必是好事。我是真心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归宿,携手一生,白头到老。”
他说完这话,迈步而出。
夜风清凉,扑进屋中,撩拨着二公子的发与衣,在他心头搅弄出轩然大浪。
他自认为情绪藏得很好,却被何曾惧轻易看穿,那凤白梅是否也看出了他的左右摇摆?
长宁府门口那场混战,最终以三方人马趴地不起而宣告结束。
但第二天一大早,天上人间的姑娘便堵在豺狼虎豹的赌场门口,不让人进赌场;而豺狼虎豹的人则扛着片刀往福帘洞天门口一站,看到瘾君子就暴捶一顿;福帘洞天的人则披蓑衣戴斗笠地跑天上人间去,搅扰姑娘们睡美容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日,三家老大终于被人从鲤鱼湾打捞起来,仅剩一口气吊着。
招来大夫一看——饿的。
巳蛇这两日忙着赌场改革的事,还要和两方人马斗智斗勇,百忙之中还得抽空去找凤白梅,忙的跟个陀螺似的。
凤白梅一回来,她立刻丢下所有事来看她,“说吧,到底谁干的?姐姐我去剁了他!”
凤白梅吃着小米粥就馒头,随口应道:“我做的。”
巳蛇脚踩莲花凳手持砍柴刀,高挽袖口半卷裤腿,随时准备冲出去。耳边滑过轻飘飘的三个字,顿时脚下打滑,差点一头栽倒在粥盆里。
“凤……峰主,咱图啥啊?”巳蛇将柴刀往桌上一拍,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你都把他们给抓了,剁碎了扔河里喂鱼不好吗?还把他们放回来做什么?给自己添堵吗?”
“他们死不足惜,但活着用处更大。”凤白梅搁下碗筷,笑吟吟地看着巳蛇,“好姐姐,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一看到她的笑容,巳蛇便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峰主您别这样,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最近长宁回出现关于老花的流言,”凤白梅道,“也可能会有大量的江湖人来找拈花教的人。”
巳蛇脸上写满好奇,坐下问:“什么流言?”
“他重伤武林盟主后逃窜至长宁。”凤白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