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隐在云雾里,看不见尽头,也就不知道它有多长,没法估计距离。
初小安镇定地走了几步,耳畔除了呼呼风声就一点旁的声音都没有,衬着越发下沉的夕阳,显出几许寂寥。
毫无规律的大风又从面前吹过,扬起初小安的发丝。她的心里忽然有些慌,没来由的。
浮桥在大风中毫无章法地摆动,摇晃的幅度在浮桥边缘就有些吓人,想必中间的摇摆幅度只会更渗人。不能想,越想越吓自己。初小安这么告诫自己。
但她抓在绳索扶手上的手指还是微微收紧,指关节都用力过度泛了白,手背青筋微微绷起。突然,她抓着绳索的手指微微松了松,有些惊愕地看着面前浮桥上突然出现的晏殊。
晏殊在距离她不到十米的地方,一只手同样抓在绳索上,另一只手却朝她伸了过来,示意她走过去,仿佛带着某种诱|惑。
初小安咬了咬下嘴唇,心里的紧张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缓解,此刻却又因为他的举动导致紧张翻了一倍。
晏殊受到雪之境的反噬一时半会儿的醒不来,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她站在原地没动,压下心里翻腾的戾气,尽量不动声色地问:“你的剑呢?”
对方闻言微怔,冷漠疏离的脸上恍然明白什么,一撩衣袍露出别在腰上被挡住的星阑剑。
初小安左看右看都觉得那是星阑剑无疑,她分辨不出真假,只好屈指弹了下婆罗刀,压低声音说:“那把星阑剑是真货还是假货?”
……婆罗刀没有回应她的问题。
初小安也不意外。只有在放婆罗刀出来大杀四方的时候,它才会单方面的决定跟她交流,妄图控制她的心神。
婆罗刀没有回应,对方的手又一直伸在半空等她过去,初小安犹豫再犹豫,最后一咬牙走了过去。
她倒要看看前边这假冒晏殊的是个什么精怪!
越往浮桥中部走,感受到的晃动就越剧烈,一开始她还走得很稳当,过了一会儿就非得双手抓着绳索慢吞吞地往前挪了。
初小安只觉得心里苦。洛水门何必这样呢,大家面对面的打架不就完事了吗,非得整这些折腾人。
这也是洛水门的几位花主都十分厉害,换做一般人,就算会幻术,又哪能弄出这么庞大真实的幻境。
更奇的是,这个幻境明明是由好几个人进行幻术叠加完成的,却滴水不漏,找不到丝毫的破绽,就像是一个人独立完成的。
不得不说这也是洛水门厉害的地方。花主们从不内讧,相反非常团结,铁板一块,离间计都不管用。
想着想着,她距离浮桥上的晏殊更近了,就差三步就能走到他的面前,而此时只要她抬起手,就能把手放到晏殊的掌心。
初小安停下脚步,任狂风吹打浮桥,她自岿然不动,暗暗打量面前同样岿然不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