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秋少卿怒极而泣,“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坦然摆弄他人的人生?”
妖帝依旧没有回头,而是静静地看着万足蛛,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万足蛛面色铁青地看着妖帝,整个人像是一个试图正在造反却被皇帝抓个正着的臣子。
“主人,他只是残念,我们……”那个头发凌乱的白衣仙怪话还没说完就被万足蛛截斥了。
“闭嘴!”万足蛛咬牙切齿地盯着妖帝。
妖帝缓缓抬手,朝虚空一抓,突然间,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溶洞内。
这两个人正是妖帝与云卿。
他么连个此刻精神紧绷,双目猩红,浑身是伤,显然是战斗到了白热化了。
但现在他们在战斗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出现在了眼前这一片陌生的地方,甚至二人连攻击都还未结束。
二人正在手持长刀与长枪对抗,功法层出不穷,火光四射,瑞彩千条。
但是,他们的攻击无论多么激烈,所激发出来的力量却只能在小空间发生作用。
而这小空间里却被妖帝此刻的拳头掌握着。
妖帝抬起两根长指,轻描淡写地弹了两下,云卿以及妖皇顿时一个趔趄,顿时从疯狂的模式中醒转过来。
当他们看到妖帝时,整个人好像都钉在了虚空。
接着他们连忙落在地上,双膝下跪。
“爷……帝君!”
“参见帝君!”
二人拜了拜。
妖帝的传说影响着整个妖族,无人不敬他,无人不想成为他,又无人不想超越他。
这是刻在妖族基因里面的威严。
云卿脸色惨白,整个人呆若木鸡。
“云卿,你已经死了,为何还要自己折磨自己?”妖帝看着自己这个后代,面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影响他的情绪。
“我……我死得不甘。”云卿突然怒道:“我当年同代之下,四大洲无人可敌,但那些人却只想一心杀我,他们先将我重伤,而后又让夏元明携神器与我对决。这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他们知道我与禹夏是死对头,知道我不会拒绝他的挑战。”
他补充道:“他们给了我一杯‘无悔蛊琉’制成的毒酒,导致我伤上加伤。”
“世祖不是这样的人。”禹夏连忙开口道。
云卿看了一眼禹夏和他手里的弓箭,道:“他自然不是这样的人,因为他也喝了‘无悔蛊琉’的毒酒,我们二人无论谁赢都是必死。在我们战斗前夕,他们大摆设宴,我跟禹元明本就不会放过彼此的对决,所以自然参加了那场设宴。”
云卿缓缓逼上双眼,似乎在回忆当初的情景,道:“但是禹元明确带了神器前来,在我这杆枪出现时就将我击成重伤。他说我带了帝君的帝器,他说我这杆长枪是帝器,多么可笑啊!”
“一定是他们离间了我世祖。”禹夏这样说道。
“是,他是这样说的,但是我当时哪还能听下去,所以就带伤继续与他战斗,虽然败了,但我却从他手中夺走了神器。”云卿露出了自得的表情。
“不,那是应为世祖自责,不认杀你,所以才让你有机会夺走。”禹夏沉声说道。
云卿双目一瞪,怒视着禹夏,道:“小辈,说话是要有依据的。”
“世祖坐化前曾留下遗言,并非给我们禹族的谨言,而是关于你的抒情说。前辈。”
禹夏开口道:“一千五百多年转瞬即逝,一生之敌亦是一生之友,本可联袂战星空于璀璨,奈小人算计,惜之,大惜之,终落得孤魂野鬼,不甘,大不甘。”
云卿听完这句禹元明留下的遗言后静了下来,声音沙哑,道:“他确实没有杀我,我带着神器走了,最后死在了‘无悔蛊琉’之下。”
少有人能揣测他此刻的心情。
相杀一生的处处都是,但是因此产生默契的友情却少有。
“祖父,后辈甘愿处置。”云卿淡淡说道。
他将歉意的目光看向万足蛛,道:“对不起……”
“与你无关。”万足蛛勉强挤出笑容。
妖帝之间射出一道光芒,将云卿的魂魄从他的眉心抽了出来。
接着,妖帝手指富有规律地弹动了几下,那魂魄缓缓分开成了两个,一个是小孩,另一个则是云卿。
可以从灵魂中看出,云卿与妖帝以及秋少卿长得有些相似。
那小孩则与云族长得有些相似。
“去做一个灵魂该做的事情吧。”妖帝手掌缓缓抬起,云卿的魂魄顿时化作一道光芒冲上云霄,消失在了原地。
从此以后,再无云卿这个人。
天空中传来一声轻叹。
这是发自云卿肺腑的轻叹。
这一声轻叹,叹的是他一千五百年的人生,也是万年来灵魂的锤死挣扎。
那个勇于追寻帝君脚步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世界还有多少这样的人出现?又有多少人能扛过人心险恶、尔虞我诈?
现在就是新时代到来的前夕迹象,必将是一个头角峥嵘的时代。
帝路征伐,最不缺的就是天骄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