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荷说道:“现在大唐治理得国泰民安的,最重要的是百姓安居乐业,至于谁是统治者有那么重要么?如果引起战争,受苦的只是百姓。”
药仙姑说道:“想不到你修佛后,真有慈悲胸怀啊。但是我愧对列祖列宗,死的又不是你祖宗,你当然能心平气和了,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和你们拼了。”说着药仙姑使出了独门毒功。
素荷说道:“大家闪开。”一个人挡在大家面前,她也使出自己的力量去顶住赵姨娘发过来的真气,夕哲和李冲也在身后给素荷接上真气。
但是赵姨娘的真气里带着毒性。李冲、夕哲他们突然吐血都倒下了,素荷想起身上有解药,就递给他们,他们吃了丹药后立刻盘坐运功。
药仙姑和素荷斗真气,结果两败俱伤,都受伤了,因为真气有剧毒,药仙姑害自己也中毒了,赶紧在身上找解药,发现已经没有解药,非常懊恼。
素荷因为百毒不侵,没有中毒,但是深受内伤,素荷把身上的解药丢给药仙姑,说道:“师傅,我的命是你捡的,这解药给你,也算报答你了。”
药仙姑赶紧服下解药,想感激素荷:“素荷……”
素荷急忙制止了她的道谢,说道:“只希望师傅认清现实。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重新回山上修行吧,让药仙派发扬光大。反正我的内伤也好不了了,不如以死谢罪,一来是为当年背叛师门谢罪,二来希望师傅不要再追究萱宁。”
药仙姑说道:“别说话,为师帮你疗伤。”
素荷笑道:“谢谢师傅,贱徒就不劳烦白费真气师傅了。你答应我,不再与大唐为敌。”
药仙姑说道:“我先给你疗伤。”
素荷追问道:“答应我。不然我就不疗伤了。”
药仙姑无奈道:“好,答应你。”
说完,素荷含笑盘腿,打坐自尽了。
药仙姑大喊道:“不要……”但是已经来不及,药仙姑已经圆寂了。
药仙姑沉浸在悲痛中,抱起素荷,非常痛苦,也无心顾及别的人和事了。
李冲夕哲他们走上前,悲痛地看着素荷。
药仙姑两眼无光,非常沮丧地说道:“既然我答应素荷了,我就不能一错再错了。你们抓我吧。”
李冲说道:“您是一代宗师,掌门,如果您保证不再做出迫害大唐之事,我们自会放您回药山,继续培养门徒。”
山洞里的人药性都已发作,李平他们带人进去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部俘虏。
药仙姑说道:“我最心爱的两个徒儿都离我而去了。”
李冲说道:“我们能理解您的心情。大师,您先随我们回去,在我们那好好休息下。”
药仙姑并没有表情也没有回应,沉浸在痛苦中。李冲让手下把药仙姑扶回府上。另外安排人把死去的人厚葬了,惋惜道:“如果没有纷争就好了。”
若梦得知素荷的事情,特地赶来刺史府,见到素荷的棺材,她哭了,大喊道:“素荷大师,你还没有教我念完那本经书呢,怎么就走了?”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发现是裴守德将军,裴守德难过说道:“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素荷大师是为大唐而死,是光荣的。”李冲跟着难过起来。
夕哲拍了拍李冲的肩膀说:“节哀顺变。”
宋卿文见到若梦,愣住了,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若梦也尴尬地回避他的眼神,低下头默默祭奠素荷。夕哲又走过去拍了拍宋卿文的肩膀说道:“不是有话和人家说吗?”
卿文走到若梦面前,若梦刻意地低下头摘下几朵花,将花瓣撒在素荷身上,卿文说道:“别难过了,既然素荷大师已经走了,不如你就还俗吧。”
若梦停止摘花,沉思了一会,说道:“我已经出家了。”
卿文说道:“素荷大师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到对的男人,难道你不该寻找自己的幸福吗?”
若梦迟疑了,抬头看了看卿文,突然更加沮丧,转身走开,眼眶里都是泪水,却不想对着卿文流。卿文看着若梦远去的背影,不知所措,心想:真笨,怎么选择这时候说呢。
剩下被俘虏的人也被带回了刺史府。张记和王土都拿到了一笔钱,带着妻子儿女过日子去了。剩下的有罪的人都发配边疆了。
至于那宝藏,李冲安排人把它们挪到府上的仓库里。至于药仙姑似乎一直没有缓过来。李冲安排府上的人买了一些药材给药仙姑补补。
李冲问药仙姑:“大师,那宝藏毕竟是隋朝所有,不如还你一半,拿去大兴门派吧。”
药仙姑笑道:“就不怕我再掀风作浪?”
李冲笑道:“如今隋朝已经散了,就算有这点钱也成不了事。”
药仙姑哈哈大笑,悲伤说道:“你们都看透了,就是我看不透啊。出家人也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了,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以后如果你们遇到萱宁,让她好好生活,为师原谅她了,也希望她原谅为师。”
李冲说道:“您也不要太难过了。好好休息。”
夕哲突然激动问道:“您不打算去找萱宁吗?”
药仙姑惊讶了一下,说道:“为何如此关心她?”
夕哲说道:“素荷一死,她就是您唯一的徒弟了,难道您不关心她的下落?”
药仙姑说道:“关心,可惜我对不起她,也无脸再相见。”说着伤心起来。
药仙姑又说道:“谢谢你们的照顾,明天我就回药仙山去了。”
李冲也没有阻止。夕哲却一直在挂念萱宁。
李冲说道:“多亏了萱宁的帮助,我们才将隋人一网打尽。是她告诉我们密道地点的。那时候,她虽然帮隋人做事,却因为不忍心杀人,给张老爷服下那种令人假死的独门毒药,之后又假扮小云前来解毒,真是煞费苦心。”
夕哲脑海中又闪现过,之前的两次梦境里出现的黑衣人,原来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他竟然每次都和萱宁擦肩而过,却无能为力。
李冲说道:“之前我们在醉花楼交手的黑衣人也是她。”
夕哲纳闷了:“萱宁知不知道赵姨娘就是药仙姑呢?”
药仙姑说道:“我在醉花楼的时候是易容的,没告诉她真相,更没告诉她隋人窝藏在醉花楼,所以赵姨娘是不是隋人,她根本不确定。我只是想试试她。我告诉她她是隋人,看看她会不会想办法接近隋人并帮隋人做事,试试她的能力。结果她没让我失望,一切都做的很好,暗中去张府盗宝,但是心慈手软没有杀了张大人。本来我正想夸她办事得力,没想到她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彻底背叛隋人了。如果我不猜忌她,能早些告诉她真相,求得她的谅解,或许她会看在师徒的请面上,帮助我们,都是我自己的错。”说着,药仙姑有点难过。
李冲说道:“大师,这事已经过去了。大师,你可知道萱宁金扇子的来历?”
药仙姑费解说道:“我也不知,这是她自小就有的。”
夕哲心想:“萱宁会不会已经入宫了?那以后想见她就更难了。”
李冲让药仙姑好好休息,便和夕哲离开了药仙姑的房间。
李冲说道:“我觉得药仙姑不告诉萱宁她就是赵姨娘,不单单是因为要试探萱宁,毕竟师徒在一起生活这么久,难道还不能信任吗?”
夕哲说道:“那你以为?”
李冲说道:“药仙姑对萱宁非常忌讳,从心底里就把萱宁当外人。”
夕哲说道:“是啊,明知萱宁是唐人,却硬要说她是隋人。难道就因为萱宁是唐人,药仙姑将国家仇恨在萱宁身上?让她这个唐人代罪?”
李冲说道:“如果只是普通唐人老百姓,就身体上下让萱宁服役于自己就够了,没必要从心理上萱宁,让萱宁以为自己是隋人,并且手刃唐人,细思极恐,他们之间一定有深仇大恨。萱宁的身份一定很特别。”
夕哲说道:“挺有道理的。”
夕哲突然有点难过,他好想找到萱宁。前世的一幕幕都历历在目,她独自九头蛇,她躺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夕哲又很担心,萱宁会不会不记得自己了。夕哲很想立刻找到她,问问她还认不认识自己。
夕哲失眠了好几天,一直在想和萱宁匆匆的几次见面。第一次见面,她蒙着白纱,却楚楚动人;在醉花楼遇见她时,虽然她蒙着脸,但是夕哲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眼神里的熟悉,一如往昔的灵动可人;第三次见面,她和陈员外在说话,自己虽然只是在一旁偷窥,内心却激动异常,但是却不能冲进去和她见面,隔着一道窗户的见面方式,仿佛站在另个世界俯瞰这个世界的她。每次的擦肩而过,每次的命运弄人,是否暗示着他们在这一世又将是两条平行线。
不知不觉,夕哲流下了久违的泪水,从衣袋里小心翼翼拿出萱宁那支在丢失的发簪,仔细端详,仿佛看见了她的笑容,这支发簪夕哲一直带在身边。
突然,夕哲萌生了一个入宫的念头,就算宫内人群再繁杂,他也一定要在人群中找到萱宁。第二天,夕哲找了个机会便问李冲:“以后我有机会进宫么?”
李冲说道:“怎么突然这么问?你这么想去,以后有事就派你去。我们隔段时间要觐见朝廷,交流各地情况。以前都是我父亲一个人去的,以后我让他带上你,不过你去的话有个麻烦。”
夕哲问道:“什么麻烦?”
李冲说道:“你长得像李贤,容易引起误会,所以你得易容。”
夕哲点点头,心想:都忘了这岔子,萱宁入宫一定会见到李贤,如果她还有前世记忆,会不会以为李贤就是我?
守德突然说话,打断了夕哲的沉思,守德惊慌道:“对了,前几天忙着作战,忘记派人寻找失踪的敏珠公主了,不如就派夕哲去寻找吧。”
李冲说道:“也好,夕哲办事我放心。”
夕哲也想借机出去走走,说不定能遇上萱宁,便欣然同意,第二天整理好包袱便上路了。
话说萱宁跟着李弘他们走了几天,敏珠也辛苦地跟了几天。旅途奔波,除了衣食住行,还有件尴尬的事情,那就是女扮男装的敏珠不知该怎么洗澡,如果去女澡堂,门口大妈不会同意,若换了女装又怕被人发现了。而且敏珠发现盘缠带少了,眼看就快不够了。
情急之下,敏珠心想:是不是可以向萱宁坦诚相告,让她帮自己想办法。看在我跟了这么多天的份上,不至于把我赶回去吧。
但是敏珠又转念一想:不行,再多跟几天吧,跟得越远他们越不舍得赶我。
每当天黑,敏珠就害怕起来,虽然她出生吐蕃,天不怕地不怕,但还是会怕黑。晚上她都紧闭房门,并在身边放一把刀。
这天晚上,萱宁他们又住进了一间客栈,敏珠也紧随其后,悄悄进去问店家有无房间,今天不巧,没房间了。敏珠看天色已晚,附近也别无客栈,她牵着马在外游荡,路过客栈一间房,油灯中倒影的身影很像李贤,她弄破窗纸,果然是他,他正在灯下写今天的民情报告,他伏案的样子认真得迷人,不知不觉,敏珠看呆了,突然听到敲门声,李贤起身开门。
竟然是萱宁,萱宁夜访李贤?敏珠心里忐忑不安,难道他们有奸情?
萱宁手中端着一晚汤药,说道:“我看今日蚊虫太多,你身上也起了不少疹子,这药敷在身上会舒服很多,还能驱蚊。”
李贤盯着萱宁,一时间忘记了如何回应,萱宁将药碗放在桌上,李贤才回过神来,说道:“谢谢你,想不到你还懂药。”
萱宁笑道:“说起来,是我不好意思,你们把唯一的驱蚊草放在我的马车里,自己却忍受蚊虫。”
李贤笑道:“应该的,我们是男子汉嘛。”李贤拿起一只手,上面有个大包。
萱宁问道:“需要我帮你敷药吗?”李贤楞了一下,有点欣喜,正想回应。
敏珠看得好生嫉妒,非常紧张,生怕他们有接触,手不小心碰到窗外的陶罐,敏珠赶紧躲起来。
李贤听到窗外有动静,便探出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又把窗户关上,发现窗纸破了,心想:谁在偷看我呢?
萱宁说道:“总觉得一路上有人在跟踪我们。”
李贤说道:“我也有同感,不过来者应该没有恶意,不然我们应该已经被暗算了。”
萱宁说道:“还是小心为好,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李贤点点头。
敏珠不高兴地拔起路边的草,撕了扔掉,心想:我再不出现,他们俩恐怕就要在一起了。可是,又怎么说服他们带我上路呢?如果找萱宁帮忙,她能做主吗?
敏珠漫无目的地走着,只看到个马厩,心想:今晚的住处还没着落呢,难道要和马睡在马厩?
敏珠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找萱宁,哎,先解决睡觉问题,其他的明天再说。
话说夕哲判断出敏珠的入宫路径,便一路追赶,正好也在这个客栈安顿。萱宁从李贤房间出来时,夕哲隐约在客栈听到有动静,也走出房间,在走廊上徘徊,看见远处有个身影好像萱宁,但他不敢确定,他正想走近看的时候,萱宁已经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