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脸不但唠叨，同时也喜欢打听八卦，他此时稍稍一想，便想到了一则有趣的八卦。

“东洲是凡俗界的一个国家，位于大陆东边沿海。而白家则是东洲国境内，最大的修真家族，独自在东海上占有一岛。我听猴脸说，二十多年前，白家出了个灵根很不错的后辈。”

“是白秀儿吗？”琉璃想着白秀儿的金水双灵根，也算不错了。

明心道君摇头道：“我说的是二十多年前，白秀儿还没出生呢，猴脸说的后辈，大概是她爹。猴脸二十多年前去白家，正好碰上一件喜事，那后辈不知在何处弄了个舞姬，非要娶回来做妾，家里面闹得不可开交。”

这哪里算是喜事？

琉璃默默地想，却又听明心道君道：“有意思的是，那舞姬虽然没什么修为，却是水系天灵根。闹到最后，后辈的原配勉强接受了舞姬进门。猴脸于几年后又去了一趟白家，不过几年时间那舞姬却已经死了，听说留下了个孩子。”

明心道君说到这里，默默一叹，那白秀儿也是个可怜人。今天早上，不只是琉璃，他也分明看到了白秀儿眼底那抹深藏的怨恨。

虽然明心道君没有明说那孩子就是白秀儿，琉璃却也猜出来了。在万仞峰后来的十年里，皇甫焱每次来看她，都会说些他在外面的见闻，琉璃听得多了，这些事情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此时听了白秀儿的身世，她捏了捏明心道君的手，“阿墨，我之前错了。白秀儿是我师妹，我不应该那样说她。”

明心道君听她这话又忍不住笑了，“你连自己都顾不住，就别担心别人了。不管在什么地方，你需记得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天道从来都会与人留下生机，偏偏有些人狭隘又自私，所以才会变得可怜。你还记得姚青雪吗，你是怎么对她的，而她又是怎么对你的？”

“也不能这样说吧，姚青雪不像我这样幸运，也许她有自己的苦衷呢。而且阿墨，我原先也是很可怜的，如果没有你对我好，我现在又会怎么样呢？”

琉璃抬头看向明心道君，一双凤眸像是聚了光，“我自己苦过，所以知道没人帮，没人爱，身边没任何能相信的人有多受罪。我也知道可怜人必然都有原因，可但凡我能帮帮他们，我就想帮他们。我知道自己能做的不多，但我想让他们知道，这个世上是有人愿意帮他们的。”

明心道君忽然词穷，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走在前面领路的外门弟子，忍不住回过头来，有些不屑的笑了笑。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天真的人，这样的人在修士里，也算是一等一的奇葩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趋狗，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原本这个世界就是物竞天择，别说是修真者，就连凡人都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明心道君不说话了，此时三人正走到一处岩石雕刻而成的石门前。琉璃突然停住步子，“阿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明心道君目光清亮，语气极其确定。

琉璃却没有就此罢休，又看向前面领路的外门弟子，那外门弟子别有意味的笑了笑，“我也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