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当今并未因元春一事迁怒贾赦父子,但到底血脉相关,贾家的门第再一次冷落起来,贾赦对此恹恹,颇有些心灰意冷,倒是贾琏看得开,与上辈子的抄家之祸一比,如今不过是小祸,又有舅家的安抚,很快就缓了过来,每日里依然与之前一般,倒让外人高看了他一眼。
仇先生观察些许时日,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开始认真劝说贾赦:“恩侯兄,此事已是如此,也未到山穷水尽之际,何必司马牛之叹。”
“我也是知道,只是命运待我大房却是不公。”贾赦叹道,经过几日的修养,他已恢复了些许,只还是恹恹的,“如今我也不求别的,只求琏儿能一世太平。”他的满腔希望总是被二房一次一次变着法湮灭,却也是有些累了。
“恩侯兄,至少与二房也算是脱开了,未必不是幸事。”仇先生听了,又劝道。
贾赦愣了愣,倒也有些回转过来,仇先生又说道:“京城如今蠢蠢欲动,有些当年的味道,贾家借着此事沉寂下去也是好事。”
“你是说?”贾赦一惊,看向仇先生,当年的惨烈,他也是亲历者,更是受害者,心头颤得不行,“快让琏儿回来,还做什么,做个太平翁便是祖宗保佑了。”
“却也不急,不若让二爷外放去吧。”仇先生忙又安抚了贾赦一番,才建议道。
贾赦不是傻子,登时明白了,坐下沉『吟』许久,咬牙道:“如此也好,我去张家商量商量,尽早办完婚礼,与琏儿谋算一番。”贾赦说起这个仍有些不愿,与张氏感情深是一回事,但张家总是在悬崖边上徘徊,只是此事已在当今处挑明,已无转圜的余地。
“如今府里人心惶惶的,是该冲一冲。”仇先生说道,“本来就订了日子,提前些也好。”
贾赦叹了口气,又等到晚间贾琏回来,与贾琏商量了半日,却也觉得外放未必是坏事,只是对张家却有些惴惴:“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卷进去,他们聪明人玩的心眼,让人提心吊胆的。”
贾琏虽对舅家已无最初一片丹心,但还是安抚贾赦:“舅舅们与当今关系匪浅,如今这风波与当今不过也是小事。”心里却记得张道青的提醒,只想着完婚之后尽早外放。
贾赦稍稍安心,第二日一早,亲自去了张家,要求提些日子,京城的风雨,张家只比贾赦更明白,当即便同意了,因匆匆提了日子,又在关口上,又有忠顺王爷虎视眈眈的,张家不欲出风头,贾家要低调,将许多礼仪都简化了。
“本以为这次能热热闹闹地嫁一次女儿了。”马氏拭了拭眼泪,长叹一声。
“平安比什么都要紧。”张道峰也觉得对不起女儿,但事实劝道,“琏儿是个好孩子,只是形式上精简一些。”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