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府虽离我们曹府仅隔了一条街,可这一路我却忍俊不禁的大笑了三次。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是文武双全如我,自然很难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我兴匆匆赶到,正与门房交谈让其通报,却看到小惇子由里屋阔步走来,我想着这礼数可大了,我又不是什么贤人,哪来这么大面子,值得这样倒履相迎吗?
但心中却不免暗喜,终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结果小惇子的第一句话就把我打击了:“阿瞒,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原来小惇子根本不知道我要来啊,也不是来迎接我,果然又自作多情了。看他身穿锦绣加棉袄,外披狐皮披风,背上还背了一个大包袱,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我这一下还真有点懵,说话竟有点不利索:“那个,我,也没什么事,就是。”
‘’没事啊,我刚好要出门。阿瞒,要不要一起?其实我老早想叫你来着。’’小惇子神秘微笑道。
“那什么,好吧。”我吞吐道。其实我对小惇子挺好奇的,他在我们这伙人中是个另类,每逢休课的时候他并不会像曹仁曹洪他们去喝酒赌钱。常常会背着包袱出去一整天,到晚上才回来。这次他既然邀请我,那我也正好探探究竟。
我和小惇子一路像南行去,街头巷尾对我来说都特别新鲜。虽然我出生在谯县,但祖父仇家众多,九岁前很少离家。之后由于念书的关系,也只是在休课的时候或随父亲或随好友到北边那片猎场打猎。因为那是我们曹家的产业,相对比较安全。所以南边的景致从不曾见过,只大致知道这边是商旅交易,酒楼妓馆林立之地,三教九流汇聚之所。
按平日里这种父亲口中的肮脏之所是绝对不准我过来的,可如今我长大了,行动也自由了些。更何况我和小惇子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不欺负人就好,还真不怕被人给欺负了。
这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吓一跳。这地方可比家里面有趣多了!高高飘扬的商铺旗帜,粼粼而来的马车,川流不息的行人,桥头上还有人在耍把式,人们脸上都流露出幸福的笑容。这分明就是书上所说的文景之治嘛!
总之看得我满脸陶醉,途经一家妓院不觉乐道:“小惇子,有这好地方不知道叫我。难怪不见你休课时与我们玩乐赌钱,感情跑这地方来了。说说,是听曲儿还是逛窑子?正好阿瞒我还是个雏儿,今日便舍命陪君子索性给破了。”
小惇子笑骂道:“你以为谁都是你曹阿瞒,八岁就好人妇?我可真没想这些东西。这烟花之地大多也是可怜人家的子女,生于这世道由不得自己,莫再拿她们取笑。”
我不解道:“好人妇怎么啦,好色乃大丈夫本色而已。我只是品味略显独特。不像你这般装正经。难不成到了这花街柳巷你还真买东西来了。”
小惇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卖关子道:“那倒也不是,你那么鬼,倒不妨猜一猜。”
在我们这帮人中,我是出了名的鬼点子多,那些同窗中得罪我的和没得罪我的几乎都被我戏耍过。于是我眼珠转来转去装作算命先生捏腔拿调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答案定是在这包袱里。”
小惇子道:“这不是废话吗,这包袱没用我背着它干嘛?你这跟没说一样。”
我急道:“像你这般前没因后没果的,能猜对才见了鬼。赶紧说到底是咋回事?”
小墩子并不答我,只一句:“你猜。”
我绞尽脑汁,终是不对。边说着已经到了南城门,我惊讶道:“小惇子,再走就出城了!等等,你不会真是要出城吧?”
小惇子做了个有什么大不了的表情道:“对啊,不敢吗?你现在尿着裤子回去也行。”
我被激道:“我阿瞒有什么不敢的,出就出,不过你可别告诉我爹。老头子要是知道了,免不了屁股开花。”
小惇子道:“放心吧,屁股开花了我给你敷药。”
“出城入城一人两钱,两个五铢钱,快交快交!”那守门的官兵叫嚷着。
我一摸衣袖,却是分文未带。便对小惇子道:“嘿嘿,一时走得匆忙,身上没有带钱。小惇子,你能借我两个吗?”
小惇子道:“借你也成,借你两个钱,还我俩金豆。这样便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