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山是昭国西面的第一高峰,它高耸入云,占地广袤,挡住了来自沙海的干燥和风沙,保证了东边广阔国土的湿润和丰收。独特的地貌使得这里的三座大山各有千秋。西山面朝沙海,土地贫瘠,植被稀疏;北山连接北部山脉,水土丰沛,野兽多如牛毛,树木郁郁葱葱;南山的泥土不干不湿,不适合参天大树的生长,漫山遍野都是低矮的灌木丛。
狂刀门门主醪真就住在北山之中,狂刀门的主力也在北山;西山和南山分别是沙横老人和杀戮刀苗简掌管。
沙横老人和杀戮刀之间关系极差,这十年来都没有互相走动过。西山和南山的弟子们也互相倾轧,谁看谁都不顺眼!
此刻,在狂刀门正殿内,苗简和门主醪真正在陪着一位贵客说话。
“这么说,寻常毒药并不能让他就范?”嫪真放下茶杯,怀疑的问,“难道他在外这一年,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奇遇?”
那贵客———蒙六闲无奈摇头,“我的牛毛针上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可是最后还不是没毒死他吗?听说他现在已经在西山走来走去了……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苗简嘻嘻笑道:“牧爻不过是个刚出师的毛头小子,不足为惧!蒙统领,麻烦你再说说,他那把宝刀的情形。”
蒙六闲知道这个小老头打什么主意,他如今失去羽翼,也只能依靠这两个老家伙了。于是就添油加醋的把随形刀描述了一遍,“我猜这一定是什么上古宝物!就怕已经认主了呀。”
苗简毫不在意,“认主也没什么,只要将牧爻杀了,宝刀自然会自己找下一个主人!”言下之意,舍他取谁。
“既然如此,我们将计划再仔细推敲一遍。务必要万无一失才好……”
“不错不错,千万不能误伤了皇上的燕君大人。那该死的牧爻,见色起意,居然连皇帝的人都敢抢,死不足惜!”嫪真赔笑道。
苗简低头喝茶,掩去眼中一抹轻蔑。这个嫪真,真是个扶不上台面的阿斗,要不是看在老门主的份上,他真想一刀除了去,自己重振狂刀门。不过想到做了门主之后俗事缠身的样子,他又释然了,他苗简这辈子追求的东西并非权利,只有天底下各式各样的神器,才是他的心头好啊!
………………
西山。
西山的泥土是棕黄色的沙壤,大风吹过,总能扬起迷人眼的黄雾,令人产生沧桑悠远的意境。能在西山生长的除了低矮的灌木,就只有树干扭曲的黑松了,这黑松一年四季都是暗绿色的针叶,倒是符合了沙横老人的武道追求----宁屈不折。
两个半大少年穿着西山弟子的湛蓝色衣袍,端着换洗用的伤药走进一间院子。这里原本是牧爻和大师兄万冥居住的小院,如今万冥又下山办事去了,沙横老人就安排了奚燕双和封大一起住了进来养伤。
那日,牧爻不等回到西山已经恢复了神智,最后是自己走上山的。这回反而是奚燕双伤的最重。
他那件轻丝软甲实在短板忒多,任东极那一箭瞄准了他的后腰,上衣与下面的中裤谁都没帮上忙!
可是也多亏了这件软甲,护住重要部位,这才捱到了救兵到达。
牧爻知道奚燕双身子娇贵,怕是不能耽搁,半路上就给他敷药包扎,拿出拍卖场得来的延年益寿丸,化在水里一半喂他服下,另一半叫醒过来的封大喝了。也不知是不是这药丸的作用,两个人回到山里之后,好的都很快。
牧爻暗暗称奇,心想这么好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修复沙横老人的旧伤呢?
可惜沙横老人早已用过延年益寿丹,他对牧爻道:“师傅是丹田受损,当时又中了一种独特的蝎毒,延年益寿丹只能增强体质,加快身体修复功能,并没有修复丹田,解毒的功效。”
牧爻失望的低下了头。
“不必如此,师傅虽然不能恢复如常,但是活到老死还是没有问题的。你们一个个都长大出息了,今后这西山就能交给你们,我也就能安享天年,师傅这心里高兴的很啊!”
牧爻点点头,随即想到自己身上的通缉令,深感对不起师傅的期待,“师傅,那个……我那个大概要出门一趟。那蒙六闲还留在北山没走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来抓捕我,我还是尽早离开沧溟山的好。”
沙横老人哼了一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暂时只能这样了。也好,下山多历练历练,总好比闭门造车。你师兄万冥也是近几年才老成起来的。不过,封大我还要再亲自指点几天,那可是个练刀的好苗子,性格稳重,比你们可稳重多了!”
牧爻讪笑,“那不就是为师傅您准备的好苗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