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面如金纸的躺在一条小溪边,奚燕双已经为他包扎伤口,喂他服下伤药。他拿手试了试体温,叹口气道:“好歹捡回一条命……我学医真是太对了,就这么三天两头命悬一线的,要是没有我奚神医,奚炼药师跟在你们身边,你们早就死了七八回了!”
汪长东和香环同意:“奚神医真是妙手回春!”
牧爻胸前的三道伤痕并不深,刘长老为人虽然有些偏颇强横,杀人不眨眼,不知为何对他却手下留情。找到在山脚等待他的奚燕双等人时,他的伤口几乎快愈合了----这个速度实在惊人,牧爻果断没有提起被人刺伤的事情。
至于她口中的毒素……牧爻更没有放在心上。
“唉,可惜我那炼药炉因故爆炸了,要是现在有一只炼药炉在这里,我能马上炼制出让封大活蹦乱跳的灵丹妙药。”
“奚神医过谦了,您现在的医术已经能够独步天下了。”
奚燕双听见后心里妥帖的很,扭头冲牧爻露出一口白牙。
牧爻不留情面的道:“独步天下……汪大叔你们不要这样哄他了,他真会当真的。”
汪长东笑着说:“这一回真是多亏了奚小神医和牧少侠,还有封少侠,不然我们夫妻无论如何是要死一个了。”
牧爻客气了几句,问起后面的脚程。
汪长东站起来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平坦大道,“看,那就是进城的大路了,左边连着绫国官道,右边通往乌海城城门,此刻日色已经偏西,我们抓紧时间进城吧!”
……
乌海城确实比绿水城要气派许多。这里往北已经是内陆平原地区了,气候温暖舒适,地表平坦宽广,与绿水城高上高下的建筑不同,乌海城的房屋通透大气,一排接着一排,看起来整齐舒适。
汪长东的姐姐看见他们一行人来访,惊喜不已,细问才知道老家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香环得到丈夫死讯的时候来不及往乌海城送信,后来觉得此事可疑,与娘家人闹了起来,就更没有机会通知到这里了。陈汪氏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弟弟死而复生的经历,气得拍桌大骂:“刘家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长东,你们就安心在姐姐这里住下,你这一身力气还在,不怕找不到活儿干。香环就在家里做些缝补浆洗的散货,没事就别出去出头露面了!”
陈汪氏不太满意的看了杨香环一眼,心里有点埋怨是她招来的这祸事。原本她就对这门亲事有些意见,十多年前,汪长东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的时候,杨家欠了汪家的钱,无力偿还,杨香环的爹做主把六岁的女儿抵给汪家做童养媳。她觉得年纪差的大了,不合算,可是汪长东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头答应下来。等到他们两个圆房的时候,汪长东已经二十五岁了!这还不说,成婚多年,肚皮就是不鼓起来,这要放在别人家,说不准早就给休回家了!
如今汪长东已经人到中年,膝下无子,凄凄凉凉不说,她杨香环还是青春貌美的,甚至因为他差点害得汪长东死在海里。陈汪氏越想越不开心,连带着看香环的眼神也凶狠起来。
安排几人住下来后,陈汪氏忙不迭的把弟弟叫来。
“我跟你说,你姐夫这几天去压货了不在家,等他一回来,我就让他给你在商行弄个活计。这几天你们先琢磨琢磨,我这里地方也不大,你们以后人多起来,就不方便了。”
汪长东以为说的是他和杨香环的孩子,不由得黑脸微红,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那还早呢,就算马上怀上,那不也得要十个月才生得出来嘛。”
陈汪氏鼻子里哼了一声,拿眼角撇着自己的弟弟,“谁生啊,杨香环?她不是生不出来嘛?”
“哎,就这个事,姐我跟你说……”
“你还是先听我说吧。”陈汪氏拍拍他的手背,叫他附耳过来,“我认识一个媒婆,不管什么样条件的,只要给够了钱,她都能给你找到合适的对家。我明天就叫她过来喝茶,你仔细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让她给你整治过来就是……”
汪长东琢磨了一下这话的意思,吓了一跳,“姐,我有媳妇儿的。你忘啦?”
“没忘,啧,你给我过来,躲什么!我又不是叫你立刻休了杨香环,姐知道你喜欢她。”
汪长东疑惑的问:“那干嘛找媒婆?”
“给你讨个妾室啊!”
汪长东啊了一声,感觉自己似乎是在梦里,“妾室……我不需要啊,姐。我也养不起啊!”
陈汪氏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一个女人能吃你多少米!在乌海城里干活,一个月少说也有十银,凭我弟弟这好身板,一个月一百银也不在话下。再说先前几个月,姐姐肯定会帮衬你的呀,你们带来的那个贪吃鱼的牙齿,拿去天工阁卖掉,少说也有这个数吧……”
“那不是我的,那是恩公他们的。”汪长东于是把在海上遇见牧爻他们的情形说了一遍,“姐你看,这要不是他们战胜了贪吃鱼,哪来的这副牙齿啊。对了,我得今早带他们把东西卖出去,姐,明天我得早起卖东西去,啊----好困,我先去睡啦!”
“哎哎……,这个臭小子,装腔作势的。”
……
汪长东心里还有点担心毓华山那边的人会不会来乌海城找他们的麻烦。昨天他们先走一步,不知道牧爻最后是怎么脱身的,但是奚燕双的弩箭射中了刘长老的两个徒弟,汪长东不敢想清风和清月是不是当场毙命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毓华山无论如何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他们逃到了乌海城,可是很多人都知道汪长东的姐姐嫁到了这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心里焦急着,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哦,恩公,这里就是乌海城的天工阁了,咱们进去看看。”
牧爻道:“汪大叔比我年长,不要叫我恩公了,直呼姓名即可。”
汪长东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哈哈一笑道:“行,那以后我就叫你名字啦,牧爻,我带你先去卖掉手里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