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侍郎因被弹劾贪腐一事不能再掌京察一事,吏部尚书南巡尚未归京,京察一事便只能由右侍郎督查了。”
徐子允面色铁青,游连呆若木鸡。
散了朝的吏部右侍郎官署内,游连和辛嘉祥相对而坐。
官人们刚刚送上的茶已经渐渐冷了,但两人一直没说话,仿佛还在回忆刚才朝堂上的风波。
吏部其他地方不时有喧哗声传来,成批的卷宗正从左侍郎官署搬过来。
游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去找过何公公了?”
“昨日中午,大人出吏部后下官便去了司礼监。”
“这件事是你的主意还是何公公的示意?”
辛嘉祥依然小心的接过游连分好的茶,神色恭敬:“是下官的提议,毕竟司礼监昨儿收到了谢首辅告病的折子,何公公是有心想做些事情的。”
“先借捕风捉影之事夺了京察权,然后再把我架空,卢尚书递封折子,是不是过段时间就该你坐到侍郎位置了?”
“大人勿忧,刑部的折子会先过卢尚书手再由何公公盖印,戚大人终究是洗不干净的。”
“你们在刑部也找了人?”
“也是和下官一样多年郁郁不得志的郎中,何公公许诺了外放封疆大吏。”
“左侍郎是我的?”
“是,但以后京察就是右侍郎官署的事情了。”
“一口黑锅换得左迁,不过最终还是会被你压过一头?”游连品了品茶,有些苦涩。
辛嘉祥笑了:“大人昨日去了内阁,何公公后脚就知道了,必然不会让大人真正掌了吏部。”
“昨日的慷慨激昂都是装出来的?”
“重要吗?重要的是多年的屈居人下罢了。”
“你们有什么信心,可以完全玩弄百官于股掌之中,有信心陛下永远不出后宫?”
“不瞒大人,何公公或许有,但在下也没信心,不过人生在世,总要赌一把的。”
“勾结宦官,插手朝堂,这种赌台也敢上?”
“大人想必也是知道的,下官多年清贫,又自诩有执政安邦之才,”辛嘉祥端起茶杯,“若不赌一把,难道真的在吏部对着文书到告老?”
“不怕满门抄斩?”
“家中唯有一老妻,女儿也准备嫁了,若真输了,那就也罢。”
“你倒是看的透彻,可惜我没有你那么大的赌性和决心了。”
“大人安心等待左迁即可,京察的事下官会亲自接手的。”
“掌了京察就掌了天下官员命脉,折子递上去卢尚书批了转司礼监,你们三人实在太可怕了。”
游连抿了抿茶:“但这口黑锅扣我头上,所有人都觉得得利者是我,一个左侍郎位置,不够。”
“大人错过了上船的机会,此刻有怨言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我要和风险同等的回报。”
辛嘉祥笑的更开心了:“大人说的也是,毕竟若是陛下发觉了,大人也是跑不掉的。”
他看了一眼清亮的茶汤:“那...”
“吏部尚书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