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野和沈氿到了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门诊楼基本已经空了。
沈氿去挂号,温野先去外科门诊室外面等着。
这次的医生是一个比较年轻的男医生,他给温野查看了伤口愈合程度,手里拿着单子问:“多久前做的手术?”
沈氿站在门口,抱着手臂,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边,闻言回答:“十五天了。”
医生点点头,开了处置单,说:“行,恢复的不错,去治疗室拆线吧。”
拆线整个过程很快,不到十分钟便好了。
温野原本还害怕会很疼,但其实感觉到的大多是酸麻微刺,没等她怎么细细品味便已经好了。
医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开了修复伤口的药膏,沈氿去缴费,取药,全程没有一句怨言。
回去路上,温野看着坐在出租车副驾驶的沈氿,开口:“刚刚还有上次的医药花费大概多少,我转给你。”
前座一直没有声音,温野还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结果,下车时,这个满身戾气的人,双目里集聚着温野看不懂的怒,一手抓着她的拐杖,一手扣着她胳膊未受伤的地方,声音躁郁极了:“温野。”
他第一次这么叫她,连名带姓,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
温野被抓的动弹不得,她用力的挣脱,差点把自己甩出去摔到,沈氿眼疾手快的捞了她一把,抓的更紧了。
“你要干什么?!沈氿,你松手!”
沈氿久久的看着温野,后者被盯的发怵,却逃脱无门。
寂静狭窄的巷道里,一高一矮两具身体都绷紧了。
一个是怒的,一个是怕的。
终于,温野感觉自己手臂上的力道被放松了,她使力挣脱,这次一下就脱了身。
她听到,少年融进暗色凉夜里的音色,沙哑,无奈,疲倦,还有一丝无力的溃败,“温野,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因为喜欢,所以接受不了漠视和冷淡,承受不住刻意的疏远和逃避,更加害怕被厌恶和恐惧。
这一刻,即便是日天日地狂的不行的沈氿也没有办法了。
不能打,不能骂,不能明嘲暗讽恶意侮辱,在这一关里,他败的彻彻底底。
温野拿回自己的手拐,退后一步,语气里尽量保持着平静,但夜色不会帮助她掩饰身体的颤抖,沈氿好像听到了整个世界都在对他关门的脆弱声响。
她说,“可是,我讨厌你。”
自大,野蛮,粗鲁,霸道,傲慢,自以为是,他身上的每一点都是她极力排斥的存在!
夜好像更深了,黑沉沉的一片,裹挟着无尽的暗物质,把少年所在的角落淹没、吞噬。
温野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路往里走,到家时,甚至还有些心有余悸。
她看了眼天空,月亮藏在云层里,肉眼寻不到几颗星,光照不进这方困住她的小院,乌压压的,透不过气。
温野缓和了一下,让自己把气息喘匀,然后转身关了院门,犹豫了下,还是落了锁。
翌日,温野没去教室,一到学校便前往实验楼的奥数班集合,做赛前准备。
因为铜市只是个县级小市,只有两所高中,所以竞赛形式和条件相对就比较简陋。
今年轮到他们学校作为考点,所以,准备起来还是比较简单方便的。
职高只有十名同学参赛,一中二十名同学,共分为三个考场,十人一个考场。
竞赛时间为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半共两个半小时,试题包罗万象,是综合形评估性测试。
温野在一考场五号座,侧后方是周思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