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雪飘落着,空气不算太过寒冷。
这半年的时间里,大疆二百余个城池全都建立了私塾,学费也不过是几百钱。
哪怕是较为贫困的家庭,也能够凑出来,就算是要熬一下苦日子,那也是值的。
起初许多百姓都觉得识字无用,考取功名那得多难啊,多少人才出一个状元,一个榜眼。
但如今不一样了,学习识字还可以看懂修行的功法,哪怕只是打通经脉的最低级的口诀,在往日里也是许多百姓要不可望的。
这些私塾的名字大多都不一样,都用出资的富人来命名。
此时私塾建好后,来报名的孩子汹涌而至,整个城池都知道这间私塾的名字。
如此,那名富人的名字也就传开了。
莫沉的脚步来到了城门东,正好听到了百姓在讨论此事。
“唉,私塾办好后,我邻居两家人都搬走了,据说是回老家,留在长陵压力太大。”
另一人笑道:“有人走,就有人来。”
莫沉来到了城门东的城门口,能看到城门上贴了许多告示,贴得密密麻麻的。
陈二狗在旁边介绍道:“近日在南边经常有村庄的人无缘无故发疯,连自己亲人都杀,十分可怕。”
莫沉瞪了一眼这家伙,问道:“这种事情怎么没有早跟我说。”
陈二狗解释道:“大人,起初只是零零丁丁的小事,只不过没想到短短半个月,竟然有五个村庄都村民都染病了。”
此刻围在告示上的百姓都叹气地摇了摇头,“天灾人祸啊!”
莫沉如今进入筑基境一阶,他的视力以及听力都有了增长,所以站在人群外也看得清楚告示写的什么。
这告示上赫然写着“疯瘟病”三个大字。
大抵是过了将近半年没有露面,这些百姓都没有将莫沉认出来,否则走到哪都有人行礼,那就十分不便了。
与听力视力想必,他更在意的是神识的增强。
在脱凡境时,莫沉的神识能够延伸方圆三米,如今却翻了一倍,延伸至方圆六米。
若是一个寻常的人躺下也就是一米六七左右,三米大概是两个人的躺下的距离,曾经莫沉需要接近目标差不多四个身位,才能探查别人的天机。
但如今完全不一样了,他可以站在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直接就能窥探对的天机。
最关键的是,他可以越一阶窥视,也就是此时御空境修为的修行者,也能一眼望穿天机。
但这并不等于陈二狗的作用就白费了,因为李昊在这段时间里,已经顺利突破至涅槃境一阶。
哪怕是一阶,但也超出了莫沉可以窥视的范围。
两人来到了郊外,莫沉也在屋里呆了很长时间,所以出来透透气,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他们去转了一圈苏颜的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灰尘铺得很厚,显然一直没回来。
莫沉缓缓开口道:“恐怕如今,他正在北宋某个地方,那里全都是陌生人,他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直到找到他想要见的人为止。”
纸鸢飞得很高,这一次薛软软居然试图放手。
她兴奋地喊道:“先生你快看,好高啊!”
她手里的线是松开的,纸鸢越飞越高,正在快速消耗着线,再过一会儿就抓不住了。
线不是很长,很快就到头。
眼看最后的一截线要从小妮子的手里滑落,莫沉还以为她会真的松开手,却不料她在最后关头马上抓住了纸鸢的最后一段的线。
“先生你看,如果一直抓着不放,它飞不了那么高,但如果不抓着又会飞走了,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薛软软一脸得意地说道。
莫沉顿时愣住了,有些思绪似乎在一瞬间打开了。
他闭关修行的这段日子,一直在思索当日从藏剑阁出来,下山的时候那名将军的提议。
能不能多开办一些修行学院,毕竟一旦普及了识字,公开了通经脉之法,必定会涌现更多的修行者,而这些修行者如果能够得到引导,那么大疆崛起也就指日可待了。
但如今大疆的修行者十分紧缺,而且都身居高职,几乎没人会愿意干这个苦差。
所以当时,莫沉就把视线落在了江湖上那些散乱的修行者身上。
就比如江俊雄,吴高峻这两人,虽然出身是杀手,但杀手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根本说不上好坏。
当有机会重新做人,洗过罪孽的时候,这两人还是十分积极的。
莫沉相信这种人绝对还有很多,只要自己利用得当,这些人将会成为新的修行学院的顶梁柱,甚至是院长。
但后来一段日子里,莫沉就陷入了思维的僵局,因为这种懒散惯的人,很难听从指挥,也不愿意当朝廷的走狗。
再且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诱惑,谁愿意屈伸在学院里,谁会真心实意去教导弟子?
他一直没有头绪,直到今日薛软软的这句话提醒了他。
自己一直在想用什么来说服这些人听自己的话,然后像是给臣子下命令那般指挥行事!
如今想来,其实根本没必要如此,狼就应该有野性,困在笼子里就成了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