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儿回到卧房的时候,春喜儿正在教邵莹认字,见富贵儿进门两人赶紧起身打水给富贵儿洗漱。
富贵儿正脱着外衣猛然发现两个小丫头都换了新颖的发型,并且化了现下流行的妆容,禁不住好奇地问道:“等等,你俩这发型妆容怎么回事?”
“哦,晚上那红衣蕊娘来过,是她教我们的,这个蕊娘真是个知心的好姐姐……”春喜儿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回答了少爷的问话。
“人家帮你们梳拢了新的发型,帮你们化了妆,就是知心好姐姐了?咱们初来乍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与人交往多留个心眼,这里可不比咱那朱家芦苇地……”
“知道了少爷……”两人异口同声地做了应答,邵莹脸上的神情却有些不服。
也是,人家是打小行走江湖的人,这接触的人多了去了,哪里用得着自己提醒,富贵儿心中如此想着也没说出口。
倒是那邵莹,憋了一会儿,终是忍耐不住复又开口,“那红衣姐姐还说,男女连屁股只疼一次,此后便舒爽无限让人贪恋,这样的话儿都能跟我们讲,哪里又是什么坏人,那当街调戏良家的恶少才是需要提防的坏人……”
邵莹铺好了床,富贵儿洗了脚顺势倒下,脑子里却琢磨起这红衣蕊娘为何要私底下接触自己这两个小丫头。
蕊娘管理着整个南楼的餐饮,想必是想通过接触两个小丫头向自己示好,最终的目的还是想把自己留在御膳楼传授烹饪技术,想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心里便也通透,闭目运行起聚气筑基的功法,便算是酝酿睡意。
见少爷已经躺下不再有言语,小丫头便熄了灯,借着窗外微微的光亮,洗了屁股擦拭了身体,便也准备睡觉了。
“邵莹,怎么是你啊,”富贵儿本以为上床的是春喜儿,翻身把她搂进怀里却发现不对,两人身高体态差不多,但春喜人性格温顺,你拥她入怀她只会娇羞瘫软,不会如邵莹这般僵硬。
“连屁股吧少爷,不就疼一次吗,我忍得住绝对不叫,”说着话,便把小屁股使劲往富贵儿怀里送了送。
“想什么呢,别听那蕊娘瞎说,男女一旦行了周公之礼,生生世世便绑在了一起,憋在家里相夫教子那可不是你的个性,赶紧睡吧……”
虽然不忍心就此摧残了含苞待放的花朵,但搂着花朵闻闻花香的事儿,富贵儿倒也不拒绝,紧紧地搂着邵莹娇小的身躯,放下了所有的思绪,困意便席卷而来。
一夜无话,次日早早的起来,下楼出门小跑锻炼了一下,等满身汗意回来的时候,那红衣蕊娘早已等在了门外。
两人简单打个招呼,蕊娘便带着富贵儿去了后厨,此时大师傅们陆续的到来,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蕊娘公布了富贵儿技术总监的职务,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异议。
昨天亲自见证这少年的厨艺,整个后厨最好的大师傅的技艺,给人家提鞋都不够格,背靠大树好乘凉,在这人手下做事,就算是学了个半瓶咣当,去了别家酒楼,也会被尊为上宾,那薪资翻几倍却难以预估。
融入了后厨,才也真正明白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这后厨的厨师根本不叫什么厨师,人家叫茶饭量博士,又叫橱役,因为后厨学艺的小厮太多,平时都师傅师傅的叫,所以平时后厨的人也都称为大师傅,倒是前来吃饭宴席的宾客们仍以茶饭量博士称谓大厨。
为何当下铁锅调料与后世也相差无几,却做不出后世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富贵儿也找到了原因。
这烹饪之道这个年代还没有专门的学府,所学厨艺大多来自传帮带的师徒传承,这薄底铁锅的发明,不过才几十年的光景,彻底掌握铁锅的应用,并且创造出相对可口的饭菜,这需要时间去探究,所以这个时代,煎、炸、炖、煮,四项技艺已然成熟,特别是炖的技艺每一个大厨都能熟练地掌握,特别是炖出来的各种羹,那是后世断了传承的美味。
而真正能体现厨艺标准的技法是炒,炒对于火候的要求极为严格,所以富贵儿鲁菜厨师底子,做出来的炒菜才能如此地惊艳。
有了富国儿的加入,御膳楼的菜品算是有了一个彻底的变化,没出几日便在汴梁城内传播开来,每日前来一探真伪的宾客络绎不绝,那桌子一天都要翻两三次。
大师傅们虽然劳作加倍,那薪资也是水涨船高,兜里的银子多了,累点苦点都算的上什么,富贵儿虽不告诉大家那味精的制作之法,但给每一个掌勺的大厨都配了一个装海肠粉的布袋,海肠粉里重新加了点调味品,这样不管多么厉害厨子都品不出这东西的成分。
白天在后厨传授烹饪技法,晚上培训洗脚的大嫂们,虽招来的都是生过孩子的少妇,但这个年代结婚生子都早,说是妇人也不过都是二十出头,正是人一生中最灿烂的年纪,妇人们穿着统一的布衣布裙,头顶蓝色碎花头巾,腰围头巾同样布料的短小围裙,手端木棚,站成一列接受检阅,别说会不会脚底按摩,就看这阵势也让人眼前一亮。
每天的洗脚培训是富贵儿一天中最为舒坦的时光,安逸地躺在洗脚床上,接受着妇人们排着队的按脚,富贵儿闭着眼睛心中暗想,“帝王生活也不过如此,不对,我这可比帝王舒坦多了,那帝王心系天下,今日北方大旱,明日南方被淹,后日哪个邻国又侵了边界,这样的日子想想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