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床上的几个女子,听到富贵儿的言语,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心里都想动手,可谁也不愿意先站出来做那个带头大姐。
犹豫片刻,终于女人堆里最小的那个女孩儿,站了起来,伸手扯过被单,扯到嘴边小牙一咬,双臂用力向外一扯,刺啦一声撕下一条布条。
身材娇小的女子手里拽着布条,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接奔着阎大人而去,“阎四彪,以前你夜夜捆我,可想到有被我捆的这天。”
其他的几个女子,见这小女子已经动了手,生怕动作慢了,便没了那从轻发落的好处,也都从床上争先恐后地跳将下来,有拽胳膊的有按腿儿的,有个女人见阎四彪反抗挣扎,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抱着他的胳膊咬了下去。
“啊……,你……你到底是谁?”阎四彪胳膊吃疼,不再反抗,瞪大了眼睛盯着富贵儿,疾声问道。
“敌军主将,朱晟朱富贵儿,”富贵儿说着话,亮了亮自己的将符,“阎大人,打仗不都讲,兵对兵,将对将吗?我来就是单独对付你。”
富贵儿说话间,那几个女子已经把阎大人捆了个结实,最先出手的那个小女子,见阎四彪无力反抗,更是在他的胯间狠狠地踢了一脚。
地狱城内最戏剧的一幕出现了,府尹阎大人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被人五花大绑,后面几个妇人小妾手里拿着各种不是武器的武器,如赶驴般驱赶着阎大人穿过办公区,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此前早已被吓破了胆的士兵们,见到如此情形,紧忙扔了手中的兵器,匆匆找地方藏匿去了。
逼着守门的士兵打开城门,城外的二百亲兵呼喊着冲杀进城,一路冲向纵深,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便成功地肃清了城中布防。
这地狱城最坚固庞大的工程不是它的城墙,而是她的地牢,此前这地牢关的不是囚犯,囚犯那都是劳力,那是需要干活的,地牢里关着的是不听话,或者得了花柳奄奄一息的女人们,此刻放出这些苦命的女人,关进去的便是那些受降的士兵。
彻底了肃清了城中各处哨卡巡防,换上自己的人,富贵儿这才让那万人军民,排着整齐的队伍进了城。
这老小兵丁、平民百姓,跟着富贵儿一路踏雪奔逃半个月,此时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上,都达到了极限,其中染病者更是数不胜数,此番终于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人的精神一旦松懈下来,身体也瞬间就没有前行的体力。
富贵儿本想在此休整几日,待大家恢复了体力,再借道返回齐州,但拿着花名册轻点了俘虏,却感觉到事情有所不妙,这城中少了一个关键人物,师爷马吉祥。
带着士兵搜寻遍了整个地狱城,也没能寻他的影子,又加速审问了负责城防的士兵将领,仍不得其所,最终还是从阎四彪的妻妾那里获得了关键的线索。
原来这城中有一条通往城外的暗道,这暗道既是阎四彪藏匿银钱的秘密所在,也是其为自己准备的逃命密道,这密道修完之后,阎四彪便杀光了修密道的所有工匠,这密道只有他与自己的正妻李氏知道,却不知这李氏平日与马师爷有染,两人发现情况不对,连夜从密道逃脱。
这小妾之所以知道这密道,全是因某日这阎大人喝多了酒,酒后言多了,随口就说了出来,富贵儿得了这个消息,带着阎四彪找到密道入口,一人执火把进了密道,这才发现这阎大人雁过拔毛,这几年到底贪墨了多少钱财。
这密道除了主通道,通道两壁更是挖了不少的侧洞,几乎每个洞里都装满了箱子,打开箱子里面全是真金白银的硬通货,粗略估算起码十万记。
富贵儿明白,钱财这东西用好了会带来荣华,用不好那就是灾难,特别是这么多的钱财,不用说是运出去,就是让外人知道了,这地狱城从此便不会再有一天的安宁。
这些钱财自己带不走,带着这些钱财走不到汴梁便会有各种的势力来抢夺,既然不能动用,那就留给子孙后代们去发掘吧,想到这里富贵儿出了暗道,找人寻来开矿用的火药,直接把这暗道给炸塌了。
虽然炸暗道之前富贵儿派人疏散了人群,但这惊雷般的轰鸣仍然震得人们,心惊肉跳耳鸣半日。
师爷出逃,这暗道里的秘密他肯定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师爷会回来的,会带着人马回来的,富贵儿命人紧关城门,修好了城墙上的守城连弩,更是带领大家把守城的滚木圆石备了个齐全。
准备完了这一切,富贵儿趁着行军队伍修整的间隙,连开了三天的批斗大会,城中官员士兵代表、囚犯劳工代表、工坊工匠代表、一个千人组成的批斗团,整整批斗了这个贪官三天,最后一天在几个受害小妾们声嘶力竭的哭诉之中,这个令人威风丧胆活阎王,终于被送上了断头台。
是的,富贵儿在收买人心,在富贵儿的意识中,自己只是一个过路的客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自己没有权利去任意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这些人既然不能杀,那只能笼络他们的人心,当然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批斗会只是第一步,他能让富贵儿最直接的看到这些人最根本的想法与需求,当然除了活着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