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录里，有两个没有保存名字的电话号码。

犹豫了良久，

江源颤颤巍巍地拨通了其中的一个电话号码。

“嘟——”

“嘟——”

“……”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终于被人接通。

“喂？你找谁？”

江源拿着电话，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一时间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事实上，

江源在经济独立之后便再也没联系过姐姐和母亲。

并且自己也换了电话号码。

江源的母亲和姐姐也联系不上江源。

所以，电话对面的人才不知道这电话是江源打得。

“喂？你谁啊？怎么不说话啊！”

“……”

“再不说话我挂电话了啊！我这边还加班呢！”

电话对面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江源急了，张开嘴小声道：“姐……是我……”

电话对面沉默了。

这熟悉的声音，江燕已经接近十年没有听过了！

此刻，忽然听到江源的声音，江燕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半晌，

“小源……你，你最近过得咋样？”

“那个……那些事儿，姐都在网上看着了，你是想让姐帮你说点啥吗？”

江源捂着嘴，浑身颤抖，眼泪、鼻涕忍不住地往外流。

江源一只手紧紧攥住手机，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不想让自己的哽咽声传到电话对面。

“小源？说话啊！”

“小源？你那边信号是不是不好？喂？”

江源拿开捂住口鼻的手，看向天际，深呼吸了几口。

“姐，你……你不会怪我吗？”

“或者说，你心底对我没有怨气吗？”

电话对面的江燕沉默了良久，缓缓叹气，

“以前……确实怪过你，打心底埋怨过你。”

江源闻言，脸上闪过一抹落寞。

其实，这些年江源也有反思过自己的行为。

自己当年确实太小孩子气了。

以前，在江源年纪小的时候，不论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亦或是和姐姐、母亲吵架。

一旦起了争执，

姐姐和母亲都会给自己道歉。

当时，江源想要手机，是因为和大学舍友们把牛B吹出去了。

江源虚荣心强，要面子。

虽然家里没钱，但却非要硬装，去买一些超出自己家庭购买力的东西。

江源原以为那次吵架后，母亲和姐姐一定会和往常一样给自己道歉。

但，

秦双文和江燕当时忙着筹备婚事，便没有理会江源。

足有半个月没有联系江源。

江源在外面越想越气，再加上装B失败被舍友嘲讽，一气之下，便决定和家里决裂。

时间一久，

秦双文和江燕再想联系江源的时候，便发现电话打不通了。

只有每个学期交学费和讨要生活费的时候，家里才会接到江源的电话。

听闻姐姐怪自己，江源自嘲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