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一幅黑色的幕布罩住了扬州城。
官河中的月色是美丽幽静的,耳畔只能听到河水静静流淌的声音。
一艘画舫停靠在东港口,画舫上红灯高挂,琴声悦耳动听,谈笑声不断。
“逢春,你这一招秒啊,不仅是让那小子入狱受罪,还让他的店铺都给封了。”画舫主仓宴席一角,牛山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带着几分醉意的笑道。
坐在他旁边的是朱逢春,“这全靠姐夫你的帮忙,时机抓得刚刚好,呵呵,那小子居然想找孔博远当靠山,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这都是小事,咱们可是一家人。”牛山笑道。
“不过……这事情瞒着内兄,会不会不妥?”朱逢春有点担心,这事情并未跟他那转运使大舅子说过。
牛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道:“放心,内兄他最近很忙,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再说了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了独醉楼。”
朱逢春点点头,反正已经做了,大不了就是被说教一顿,而且也没留下任何证据,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是那小子嘴太硬,没能拿到配方。”牛山觉得很是可惜,有了配方,那钱赚得就像流水一样快。
“姐夫此事不急,到那小子被定罪之后,就是咱们取配方之时。”朱逢春笑道:“有了那些配方,清风楼有越王相助又如何。”
“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上了画舫,扫了宴席四周一眼,似乎在找人,待看到牛山和朱逢春时,脸色微变,朝他们二人走了过去。
“咦……内兄你什么时候回的扬州?”牛山看到自己大舅子莫青寒来了,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看错了。
“内兄,你是赶回来参加赛诗会宴的吗?”朱逢春也站了起来。
莫青寒冷着脸,扫了他们一眼,道:“今天在扬州发生的事,是不是与你们有关?”
牛山打了个酒嗝,笑道:“内兄,今天扬州发生了不少事,你这说的是哪一件?”
朱逢春见大舅子脸色不好看,站在那不敢说话。
“哼……”莫青寒冷哼道:“臭豆腐的事,我不想听谎话?”
“内兄你都知道了?我和逢春办的不错吧。”牛山嘿嘿笑道。
“蠢货!”莫青寒气不打一处来,道:“我不是叫你们最近收敛一点吗?”
“内兄,你不知道,那天上人间一开,咱们的独醉楼客流少了一大半,我亲自去跟他们东家谈,不仅没给我好脸色,还冷言相讽,我才跟姐夫商量这么做的。”朱逢春见大舅子生气了,连忙解释。
“内兄,你放心,这事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而且那小子没什么后台。”牛山也在一旁解释着。
“没什么后台?”莫青寒冷笑几声,道:“你们可知道他是李靖的义子!”
“什么……”牛山的酒瞬间醒了。
朱逢春也是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
李靖是谁,全大唐百姓都知道。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牛山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才小声说道:“内兄,不管他的靠山是何人,挡到了咱们的财路,后果都一样,你别忘了……”
莫青寒骂道:“就是因为我没忘,我才让你们最近收敛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牛山和朱逢春苦着脸问道:“内兄,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莫青寒问道:“你们的计划还有谁知道?”
朱逢春回答道:“只有我和姐夫,哦……对了,还有曹基友。”
莫青寒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道:“这件事赶紧撇干净,不用我教你们做的吧?”
两人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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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条扫身,除尽一切污秽,大吉大利!”
江晨还没进门,管家关咏梅就拿了柳枝条来,掸动他全身衣物。
“好了,郎君。”
江晨知道这是在为他去除晦气,道:“谢谢了梅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