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先生,我很忙,你有话直说。”
楼宗远放下咖啡杯,斟酌了几秒钟,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晏总,这么说可能有点唐突,闻筝这孩子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他自小跟着他母亲——也就是我前女友,今年年初他母亲去世了,我才把这孩子接回来,孩子母亲临终前嘱托过我,她不奢望闻筝出人头地,只希望他一生坦荡,不走歪路,让我务必要看好他,我当时也答应得好好的……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食言了。”
晏太太蹙眉:“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令公子对闻筝……”
他话没说完,但那意思很明显。
晏太太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闻筝这孩子从小循规蹈矩老实本分,不是会做出格事的人,他转学到一中才几个月,不仅连我这个父亲的话都不听,现在更是瞒着家里直接住到您家,恕我直言,令公子真的没有刻意误导他?”
被楼宗远这么指摘,晏太太心头火起:“你是说我儿子使坏?”
“我只是怀疑。”楼宗远到底顾忌着她的身份,不敢把话说绝:“我是闻筝的父亲,我得对他负责,闻筝才十六岁,心智还不成熟,这个时候要是被人刻意误导,就此走上歪路也不是没可能。”
“什么叫走歪路?”晏太太差点被气笑了。
“我只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恕我直言,晏家门槛太高,我们高攀不上,万一以后晏小少爷玩腻,把他甩了,那他连理都没地儿说。”
楼宗远言辞恳切,晏太太要不是识人无数,说不定真的会被他这副一心为儿子着想的态度骗了。
“你直说吧,要钱还是要别的。”晏太太往椅背上一靠,摆出一副只想速战速决的态度。
“晏总,您这话说的……”
“机会只有一次,你想好了再说话。”晏太太懒得跟他玩宫心计,大有“你再瞎逼逼就没得谈”的意思。
楼宗远虽然有些不满她的态度,但此行目的达到了,他兴奋的搓搓手,试探性的说:“实不相瞒,我名下的餐饮公司最近想往邻市扩张,但那边中等消费市场已经饱和了,听说晏家旗下的广告业在那边做得很好,我要求不高,想请晏总替我打打广告……至于其他方面,您看着办,我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
晏太太心里冷笑连连,拎起包离开:“回去等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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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闻筝在医院住了六天,大年三十早上,医生为她做了一次全身检查,确定各项指标稳定,她可以出院了。
昨天是晏淮之一周一次的例行检查日,晏家派人把他接回去了,楼闻筝一早就收到他的微信,说十点钟过来接她回家。
楼闻筝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院,有人推门进来,她以为是晏淮之,一回头却看见满脸堆笑的楼宗远。
“儿子,我来接你回家。”楼宗远说:“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今年咱家四口一块儿过年。”
楼闻筝皱眉,正要拒绝,楼宗远却猜到她要说什么似的:“你可别再跟爸爸闹别扭不回家了,哪有半大小子天天住别人家的道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买到一幅你妈妈早年画的画,你想不想看看?”
楼闻筝一愣,立刻问:“真的?”
“千真万确,落款是她的。”楼宗远笑眯眯的说:“跟爸爸回家吧,下午还得祭祖呢,到时候叔伯兄弟都聚在一起,我也正好给大家介绍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