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吹干头发,江漾扭头,发现陈雪仪还站在门口,双手环胸,一副随时要请他出去的样子。
他淡定的放下吹风机,搬出早就想好的台词:“你家什么时候再添张床,在你这儿住久了,我都快忘了睡床是什么感觉。”
陈雪仪顿了顿,说:“我明天出去买一张。”
“明天买啊……那今晚怎么办?”
陈雪仪蹙眉:“说人话。”
“我想睡床。”江漾指了指卧室里唯一一张床。
陈雪仪沉默了一会儿,说:“只是睡觉。”
“你想什么呢。”江漾掀了被子麻利的爬上去,滚到角落躺好,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来,快睡吧,不早了。”
陈雪仪迟疑了几秒钟才走过去躺下。
关了灯,卧室里一片安静。
虽然跟陈雪仪认识了这么久,两人还有个七岁的儿子,但在清醒状态下躺在一张床上还是头一回,江漾有点睡不着,他侧过身面对着陈雪仪:“喂。”
“嗯?”
“你很缺钱吗?”
“为什么这么问?”
“工作那么拼命。”江漾说:“平时没见你有什么特别大的消费,吃饭又不挑食,也不见你添置房产,你赚那么多钱干嘛?”
“谁会嫌钱多。”
“那倒也是。”江漾若有所思:“所以你到底缺不缺钱?”
陈雪仪:“……缺钱又怎么样?”
“我赚钱给你花。”江漾往她那边挪了挪,语气带了几分求夸的意思:“今天给你买包的钱是我自己挣的,人生中头一回。”
陈雪仪一愣,问:“怎么挣的?”
“卖画呗,有个颜料厂商看中我的画,买走了一幅打广告,这是我的稿费。”
“卖了多少钱?”
江漾说了一个数字。
“这么便宜?”陈雪仪皱眉,江漾学了二十多年画,不说他自身花费的精力,就是他平时用的颜料画笔画纸,以及请名师指导的费用,说他这个画家是用等身黄金培养出来的都不夸张,但他一幅画只卖出这个价格,怎么看都亏了。
“害,无名小卒就只值这个价格。”
陈雪仪沉默半晌,说:“是不是我那天说的话给你造成心理压力了?”
“没有,我只是想通了,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江漾屈起手臂枕到脑袋下面:“我这个人吧,没什么大出息,就是希望以后别人在你面前提起我的时候,不会再说我是吃软饭的,而是说,豁,你老公是不是那个特别有名的画家?听起来多神气,你也有面子。”
陈雪仪被他逗笑了:“确实有面子。”
江漾听出她语气里的笑意,得寸进尺的又往前挪了两寸:“看在我最近这么努力的份上,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下?”
“你想要什么?”
“亲我一下。”
陈雪仪:“……”
“不行吗?”江漾有点失落:“都睡一起了,亲一下怎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