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顾果果低声应道。

黑衣男子听到答案，便从窗户那跳走了。走时，还不忘关窗。

可见这人的职业技能还是不错的。

经过这一插曲，顾果果比之前更显平静。

很快，屋内响起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月亮落了，太阳升起。

今日，顾果果起的很早。

心里装着事，是睡不了多久的。

她推开房门，一个人的脑袋随着房门滑落。

“小姐，你今天起的好早”

小翠惊醒，她的鼻尖靠着粉红的锦缎鞋面，抬头一看，是自己小姐出了房门。她立刻站起，揉着摔痛的鼻尖说道。

“是吗？”

顾果果有些惆怅。

你能想象到打开房门，眼前没有雪，但所见之处都是茫茫的白色吗？

“替我找些素净点的衣裳吧”

小翠刚转头看见静香院内到处都是吊丧的白，便听见小姐再耳边说。

顾果果说完，也不等小翠回应，自顾自的走进房间内。

“小姐······”

小翠再转头时，顾果果已经在梳妆台前坐好了。

小翠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在衣柜中找出没有过多花纹的白色衣裳，递到顾果果手边。

顾果果接过衣服走到屏风后面。

小翠知道自己小姐与别家的不同，不喜欢让人伺候穿衣。她打开房门，出去打水。

等顾果果从屏风后面出来时，洗漱用品小翠已经备齐了。

她没有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仿佛机器般重复早上要做的事，比如洗漱，比如吃饭。昨天因敲门而受伤的手没有感觉任何一丝疼痛。

心痛的程度比手传来的痛更痛。

“叩、叩、叩”

“谁啊，等下，马上来”

小翠回应着，打开房门。

“雀儿姐，你怎么来了”

“小翠，小姐起了吗？”

“起了”

“嗯，冯嬷嬷让我过来传话，辰时快到了，小姐该去守丧了”

雀儿虽是压低声音说，但顾果果还是听见了她说的话。

“我现在便跟你一起去”

顾果果插话道。

“是，小姐”

小翠与雀儿福身后，帮顾果果穿上孝服后，便带她前往正厅。

大夫人是国舅府的当家主母，丧事大操大办。整个国舅府都被白绫装点，走几步便可以看见白色的灯笼。

国舅府上上下下都穿着素色的衣服。顾果果披麻戴孝的走过一条条长廊，这些长廊前几天娘亲还带自己走过，如今只剩自己一人。

昨夜刚出生的婴儿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冯嬷嬷怜爱的抱着他给已逝的大夫人行礼。

冯嬷嬷抱着他，为大夫人烧了几张纸钱后，便把他交给了奶娘，让奶娘带他下去。

“小姐”

冯嬷嬷很有礼节的与顾果果打招呼。

虽然嬷嬷的话挑不出错，但顾果果听的出她言语里的有些冷。

“她是在怪我吧”，顾果果心想。

顾果果点点头，按照雀儿的指引跪在灵堂的正中央，给大夫人烧纸钱。

李夫人牵着小冥梓给大夫人上完香后，也都跪在顾果果的身边。

李夫人轻声说道：“还请小姐节哀”

顾果果点头，表示知道。

随后，三人不再言语，低头烧着纸钱。

“我的小姐哟，你怎么死的这么早哟”

韩夫人松开小月老的手，哭喊着冲进灵堂，趴在大夫人的灵柩上。

“小姐呀，生孩子是女人的本能，你怎么因为生孩子而死哟”

说着，韩夫人从怀中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擦拭眼泪。

“小姐呀，我为国舅早已生出公子，你又何必呢？”

“若是我与梁儿在哪些地方惹小姐不悦，小姐可与我说呀”

“为什么要为生个男儿，拼去了性命呢”

“我”

“夫人，请自重”，冯嬷嬷面色不虞的说道。

顾果果脸色也不是怎么好看，无论谁听见有人编排自己的亲人都不会高兴。

大夫人尸骨未寒，还要被从娘家带来的丫鬟踩几脚。死都不能死的安心。

“大夫人是为了国舅爷有个嫡子，才去世的。大夫人对国舅、对国舅府之心，其心可表可叹。”

冯嬷嬷扶着趴在灵柩上的韩夫人说着。

韩夫人眼睛闪了闪，心里骂道：“该死的冯嬷嬷，是在说我的儿子只是庶子吗？哼，要是她不争这口气，她今天也不会躺在这”

“不过幸好她争了这口气，要不然我以后怎么爬到主母的位置呢。我的儿子便是以后的嫡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