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家人丁昌盛,根基又颇深,每月大大小小的宴会举不胜数,不是今儿个这位姑娘办生辰宴,便是那房屋子里的哪位主子宴请闺中蜜友前来小聚,今儿个一个寿宴,明儿个一个诗宴赏花宴,没个停歇的时刻。
而自打那回宴会后,往后霍家的宴席上,纪鸢便极少参与过了,一来,前来邀请她的不多,这二来嘛,即便邀请了,也不过单单是个礼数走个过场罢了。
纪鸢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来到这霍家,本就是想寻个安身之所,她有她的打算跟想法,那便是:一,不想过度令尹氏为难,二,她只想要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陪着鸿哥儿一道长大,不求衣食无忧,但求温饱过活便心满意足矣,另,若是可以,就像当初她与尹氏所说的那样,若是有一日她能够圆了父亲的毕生遗憾,那便再好不过了。
只是,鸿哥儿到底年幼,纪鸢并不想给弟弟压力,只能缓缓图之。
而,文人历来身『性』孤高,自有文人的风骨,纪鸢股子里约莫也遗传了些许纪如霖的孤傲清高吧,她并不愿攀龙附凤,既不愿刻意在各房姑娘主子们之前委身周旋,亦不愿鸿哥儿打小便遭受他人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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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老天爷知晓了她的想法,便想方设法的要往她的想法意愿上靠拢吧。
起先还一直挺好的,一切都按着正常的日子一如既往的过着,然而日子一长,到了十月份底的时候,便慢慢发觉,厨房送来的东西已渐渐地不如原先那般精细了。
这日晌午,菱儿从厨房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的,小嘴噘得老高,给纪鸢倒茶时,也一直拉着一张小脸,春桃见了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一个劲的直冲她摇头。
菱儿白了春桃一眼,末了,咬了咬牙,似乎想要跟纪鸢说道些什么,然而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挤出音儿来。
纪鸢将这二人偷偷『摸』『摸』的举动瞧在了眼底,只抿了抿嘴,到底没有开口点破。
结果却未料,第二日菱儿不知何故只气得浑身发抖,边哭着边从外头院子里跑了进来,一口气直接跑到了凉亭里,眼眶里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股脑的噼里啪啦滚落了下来。
纪鸢正好正好从嬷嬷屋子里出来,撞了个满眼。
“横竖咱们都在南院当差,往后闲来无事便过来多窜窜门子吧···”
这一路上,两人说说聊聊,这仿佛还是纪家夫『妇』过世后,纪鸢头一回遇到一个可以如此放松下来随意聊天的人,这一刻,纪鸢跟蕊儿两人之间的身份似乎平等,毫无芥蒂,可以摒弃一切身份与身世,单纯的交谈,这样的感觉,纪鸢竟然难得有些不舍。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名身着黑『色』锦服、左边腰上配着大刀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忽热从前头拐角的小径里走了出来,少年身形修长、宽肩阔背,瞧着英武不凡,纪鸢还以为是哪房主子。
正疑『惑』间,便见蕊儿压低了声音,往那少年背影方向快速的指了一下,急忙冲纪鸢道:“那位是大公子跟前的贴身护卫殷护卫,大公子这会儿应当在前头宴客,殷护卫定是前去寻大公子的,鸢儿妹妹若是寻不到路,一会儿可以悄悄跟在他后头走着便是,一准能找到那戏园子···”
当即,便催着纪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