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暮寒,你的弟子我已经还给你了。”
枯蝉终于开始求饶,声音嘶哑,气喘吁吁:“你真的要挑起剑宗和弥勒宗之间的战争吗?”
雪暮寒冷哼一声,面上表情愈发清冷:“你强行掳走我弟子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两宗之间会发生战争吗?”
“看在妙观的面子上……”枯蝉把雪暮寒在弥勒宗交好的人名说了出来,“放我一马,日后你们也好相见不是?”
雪暮寒闻言,终于是停下手来,没有进一步动作。
枯蝉一步步走上岸来,终于是停在了离雪暮寒一丈远的地方,看着雪暮寒,喘着粗气道:“我也不想通过幽幻河回弥勒宗,让我再次借道如何?”
雪暮寒冷着脸,终是侧身让开了路,却看了不远处的夜流觞一眼。
夜流觞被枯蝉那一钵伤的不轻,此时背上还在隐隐作痛,也不知有没有伤到肺腑,嘴角的鲜血一直就没有停下来,有几滴甚至落在了沈衣雪的脸上。
他冷眼看着雪暮寒停手,看着枯蝉向雪暮寒求情,看着雪暮寒给枯蝉让开了路。
枯蝉佝偻着身子,此刻看来,一点也不像个修为高深的佛修,反倒像个形容憔悴的老者,步履蹒跚,踟蹰而来。
“夜宗主。”
枯蝉的声音老远就传来,“我已经将沈衣雪还给你们了,可否让我重新借道天魔宗,转道剑宗回弥勒宗去?”
分明是自己从他手中用计夺回,他偏说是主动还回,此人脸皮之厚,夜流觞觉得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过,对于枯蝉此刻的表现,他仍然是怀疑的态度,因此看到枯蝉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夜流觞的整个身子都绷紧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枯蝉离夜流觞只有五步距离的时候,雪暮寒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枯蝉现在是背对在雪暮寒的,也可能他以为雪暮寒对他已经完全放下心来,所以他佝偻着的身子,背在后面的手就呈现在了雪暮寒的面前!
雪暮寒分明看到,枯蝉的五指虚握,如同手中抓着一颗无形的珠子,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本来空着的手掌是不会引起雪暮寒的注意的,只是雪暮寒看到那虚握的五指,那无形的珠子的大小,突然想起了妙观有一次曾对他说过,弥勒宗有一种很特别的功法,叫做“无中生有”,不是以真气为基础的功法,却是以大念力所形成,至于有何妙处,则要看施法人的念力是那种。
雪暮寒的心陡然提了起来:“躲开!”
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雪暮寒已经向着枯蝉的背影冲了过去!同时手中的剑激射出长达三尺的银白色剑气,直刺向枯蝉的后心!
然而已经迟了!
夜流觞虽然有所防备,奈何自己已经受伤,行动不便,再听到雪暮寒的“躲开”之前,他其实已经有所感应,正准备向后撤身,却在听到雪暮寒的声音之后,楞了一愣。
这一愣的时间,足够枯蝉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
枯蝉的手中,竟然凭空多了一个淡金色的光球!
光球从枯蝉手中飞出,迅疾如闪电,眨眼功夫就到了夜流觞面前!
夜流觞只来得及一个转身,再次将沈衣雪护在怀里,身子向前掠出,紧接着就觉得背后大力袭来,直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夜流觞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随着那金光飞出去直有七八丈远!
与此同时,雪暮寒的剑气一下就刺进了枯蝉的后心,却蓦然发现刺了个空!
淡金色的光球炸开,光芒一下弥散开来,将枯蝉笼罩其中,就连雪暮寒也跟着被笼着了进去。
倒是夜流觞被冲击得较远,没有被波及,只是夜流觞却再次被重击,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却仍然将沈衣雪牢牢地护在怀里。
此刻的他,恨死了雪暮寒的心软,却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保护好沈衣雪的身体,待她平安归来。
雪暮寒一被笼罩其中,就发现自己行动迟缓了下来,真气运行不畅。别说举剑,就连握住都费力。
只是并不是只有枯蝉有保命的绝技,雪暮寒也有,刚才他对枯蝉的人品还抱有一丝幻想,所以并未下杀手,可是现在他后悔了!
事后夜流觞曾经嘲笑过他的想法:“一个连女人的衣服都想抢的和尚,还有良心吗?你是得多傻多天真,还指望这种人良心发现?”
只是此时的雪暮寒,却连一个字都不想说,他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想要杀人!
偏在此时,一个冷森森的声音传来:“原来沈衣雪的皮囊被带到此地,也好,趁你们现在自顾不暇,正好让我毁了她,也好断了女人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