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战狙击,永远是一场耐力的考验。
在侦察营的时候,赵鑫虽然学过狙击手专业,但是他不是专业的连队狙击手,他只是要求学会而已。
狙击手的原则之类,赵鑫也很清楚,并且也受过相关的耐力训练。
所谓的耐力训练其实就是让你长时间潜伏在一个地方,瞄准一个目标,并且教官会用各种方法来骚扰你,例如往你的头上淋水、在你身边开枪、甚至有时候会在附近点燃一堆湿润的新鲜野草和树枝,让烟雾来熏烤你。
不过,这一切在如今看来都是小儿科了。
因为赵鑫看到一条黑色的花斑蛇正朝着俩人躲藏的狙击点爬了过来。
嗯,没错!那条蛇看起来黑白分明,十分好看。
可是谁都知道,越是好看的蛇越应该警惕,因为那代表着也许毒性会越大。
花斑蛇很快爬到了秦飞和赵鑫俩人中间,它仰起了头,吐着信子,似乎察觉出周围有些不一样,它敏锐地嗅觉令它闻出了流淌在空气中十分微弱的一丝丝汗味。
陆地上所有的蛇是依靠蛇信子来感知周围环境的,它停下来,不断地吐出信子,这已经说明它在查看秦飞和自己。
秦飞和赵鑫两人都穿着吉利服,趴卧在一堆矮灌木和草丛交错的中间。
这是一个稍稍凹下去的窝,而且有一小段枯木,用来架枪再好不过。
由于俩人从头到脚乃至手套上都做过伪装掩饰,甚至所有露出衣服之外的皮肤都涂抹了丛林油彩,加上吉利服的效果,伪装程度相当高明,即便有人从身边走过,也许都不一定能发现地上那两堆乱七八糟又黄又绿的东西居然是两个大活人。
不过丛林里的毒蛇,却是对狙击手一种极大的威胁。
花斑蛇的脑袋突然朝赵鑫这边转了过来,虽然知道它的视力不怎么好,不过那一双黑黝黝的小眼珠子仍旧令人望而心悸。
这条花斑蛇似乎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在停留了数秒后,开始朝着赵鑫一寸寸挪了过来。
事情开始往不妙的方向发展,不过赵鑫现在却不能动。
而且是一动都不能动。
现在不但是大白天,而且已经稍稍到了中午时分,大约是下午一两点的样子。
俩人现在躲在距离医院大约500米的一座山坡上,而正面正对着医院的大门口,从这里望过去,可以看到许多穿着乱七八糟并不统一的军服、额头上缠着红色布条的叛军士兵正三三两两坐在医院的砖墙下面抽烟、嚼恰特草,一边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偶尔发出哄笑声。
从清晨四点多进入狙击阵地至今,俩人已经在这里一动不动潜伏了足足九个小时。
如果仅仅是500米距离有叛军的士兵,也许赵鑫现在会抽出匕首将蛇干掉,剥下它那该死的皮,将它扔到一边去。
他并不怕毒蛇,在侦察营的野外训练里,吃蛇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是,现在最要命的问题在于俩人对出十多米的山坡上,有两个叛军士兵背着AK47突击步枪,手里挥舞着砍刀正在砍那里甘蔗。
甘蔗,是南苏丹的主要农产品之一。
那是一片不大的甘蔗地,估计也就是几十棵而已,也许是野生,也许是医院里某些人为了自己改善生活种下的。
不过,此时却招来了两个贪嘴的叛军士兵。
俩人一边嬉笑着,一边叽里呱啦挥刀砍蔗,完全不知道十多米外的山坡头顶上有两个狙击手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