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速度还挺快,低头看去,耗子哥砍伐枝条的那只手臂已经看不清了,我觉得我少说也得往上攀爬了八米左右吧,可怪人的手脚却始终没有出现过。
我跳下来的时候,龙涎香已经被拿出来了,那么怪人钻进来以后,就算发现自己会被活埋、会被卡住,也根本回不去了,他只能委身在树干里,向着看不见前路的泥土中蠕动。他的身手是队里最矫健的,如果他朝下努力,我朝上努力,应该是很快就能够汇合了啊!
但是假如上面的洞口愈合了,下面的出路又被泥巴封住,树干的内部就是个封闭的空间了,那点儿空气压根儿撑不了多久,怪人也有可能是因为缺氧而一直没办法前行!
我一刻不敢停的继续攀爬,感觉到上头的土质变硬了,这和刚才一路上,一碰就松松软软掉下的土层很不同,我非得把铲子使劲插入其中,再用力晃动两下,才能开辟出新的道路。
这虽然让我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我心里一阵激动——怪人应该就在上面了,我原先被困住的时候,不也是把脚下的土质全给踩结实了吗?
我收好工兵铲,改用手指头向上翻弄,他应该被埋的很结实,我怕自己一铲子下去,把他的手给剁了!
潮湿的土壤很恶心,我的手漫无目的搅拌着它们向下掉落,突然摸到了完全不同的触感!
苍天有眼,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心里一松,差点没顶住身体掉下去!我咬着牙拼了命的向上拱,泥巴劈头盖脸的砸了我一身,再一抬手,我摸到了朝闻道一只攥紧的拳头!
原来他是头朝下卡在这里的!
这样也对,不管怎么说,用这个姿势可以顶住上面的土壤滑落,还能留住一片空间一丝空气,如果直站着,可就得被泥巴封住口鼻了!
我摇了摇他生长着奇怪纹路的手,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我顺着那条胳膊往周围狂抓了一气,终于是挖掉了一整块硬邦邦的泥巴,露出了他的脑袋!
“朝闻道!我来了,你没死吧?”
我抓住他的头发用力摇了摇,但他没有理我。
我把头灯推正,仔细一看——他的脸色是铁青的,抿着嘴唇紧紧的闭着眼睛,任由我怎么呼喊拍打都不动!
我试探到他鼻下还有一丝呼吸,想必是缺氧导致了他的昏迷!我立刻把身体往旁边移动了一点儿,希望下方的新鲜空气赶紧涌进来!
他一时半会儿应该是醒不了了,我把腰间的绳子打了一个结栓在他腋下,然后探出胳膊去清理他身上的泥土。
他胸口的土层也很结实,我能想象到被活埋的人该有多么难受,空气本来就稀薄的要命,这还有土块挤压着你的肺部,让你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怪人的两条腿是完完全全插进上头的土层里的,我心想靠我自己把他弄出来是要花费太多的时间了,反正他是昏迷的,我抱不动他,想救他出去怎么着都得往下掉落摔一次,那么,不如陪他一起摔个痛快好了!
这么想着,我抓住了他衣服,然后猛的往他身上一跳,把自身的重量全加了上去——本书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比<
怪人的腿果然朝外面拔出了一小截!我一看有戏,赶紧摘下头灯丢下去,让冬爷他们收到信号做好准备。
“你救过我很多次,你又不稀罕我以身相许,现在可好,终于轮到我救你了!”我自嘲的笑笑,把他腿上的土层拨弄松散了一些,移开体重,然后再来一个猛扑,终于是抱着他的脖子坠落了下去!
我还没和怪人这么亲近过呢,我觉得他好像恢复了一点知觉颤动了一下。
我想,干保密人这行,果然是不能有什么儿女情长、你侬我侬的,在面对种种危机的时候,那些感情只会让你慌乱、分神、浮想联翩。
我护着怪人的脑袋高速下坠,就在这个关头我居然还很希望抱着的这个男人能睁开眼睛回抱我一下,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这样的心思是不对不对的。
我摇摇头,感到眼前闪过了头灯的光芒,我们摔到树洞底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