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经年哪里理她,修长的身子极尽地探出,长臂一伸便把推出些许的河灯捞了上来,宁卿大急,拼命要抢:“放回去!放回去!”
宋濯远远地看着他们二人贴得如此之近,气得直要呕血,身子一掠,正要奔过去,水经年却突然大叫一声:“哈,我看到了!嫁个穷秀才?”
“干你什么事!”宁卿大窘,羞恼:“我的愿望就是嫁个穷秀才!你怎么着?”
水经年噗一声喷了一口酒,忍不住锤着甲板笑起来:“嫁个穷秀才!真是有志向!”
宁卿恼:“你什么都不懂!”
“对,我什么都不懂!”水经年好不容易收住笑,“为什么嫁个穷秀才?不嫁个皇子?不嫁个世子?不嫁个大官?”
“因为男人有了钱就会变坏!”宁卿结合前世今生,很肯定地总结:“男人有权有势,女人就多。”
水经年怔了下,想不到这个时代还有这么头脑清明的,“要是那个秀才高中当官了呢?”
宁卿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我要嫁的穷秀才是个没前途的穷秀才!”
水经年嘴角一抽,真是……他能笑吗?
“那个穷秀才一定是个因为好运气才中的,一辈子也没法再进一步的穷秀才。”宁卿说着双眼发亮:“到时,他教书,我就做小生意。嗯,对了,他一定不要长得太好,普普通通丢到人堆里找不到那样的。”
“这又是为何?”
“这样就没有姑娘家勾搭他了!谁叫我善妒呢?谁叫我容不得人呢?谁叫我小家子气呢?你说是不是?”
水经年目光有些怪异的看着宁卿,这姑娘,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是什么,让她对权势如此害怕?让她对婚姻如此恐惧?恐惧到不敢找个能与她一起携手共进,发光发亮的人。
“你可以找更好的。”比如他这样!水经年傻笑着盯着宁卿看。小丫头这么恨嫁,看来比想像要还要好拐!
“我不要更好的。我只想堂堂正正地嫁个人。”
宁卿已经把河灯放回了水里,她趴在船边,看着河灯慢慢地随波逐流,她眼中的波光倒映着越来越远的灯光,也越来越黯淡,直到在拐角芦苇丛中消失。
这个世界没有神,否则她为何从一个囚牢掉进另一个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