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万副都指挥使家的小姐,万二姑娘!”路人可惜地摇着头:“刚从银楼出来,上了马车,那车夫不知怎么回事,吃完串子,手一抖,居然不小心把串子的竹签扎到马身上,马受惊发疯,整个车厢都撞烂了,万二姑娘被甩了出去,这犹未够,倒霉的是车厢断掉的一根横木居然直插入她的胸口,怕是活不成啦!”
马夫唏嘘了一翻,便赶着马绕路走了。
宁素宁巧面面相觑。宁素:“哎,万二姑娘,是不是那个在玉真庵山下遇到的那个?叫万雪梅的!”
宁巧:“好像是。”
“真倒霉呀!”
宁妙脸色青白,冷汗浸浸,一双眼惊恐地瞪得大大的,瑟瑟发抖地缩在一角。宁素宁巧可以毫无反应,但宁妙不能!因为只有她知道内幕!
是万雪梅出手,才害得宁卿惊马失踪,差点名节尽毁!
现在,万雪梅却以同样惊马的方式,横死街头!
宁妙打死也不信,那是巧合!
宁妙仿若掉进了万丈深渊,这才真正认识到,权贵,是多么可怕的东西!人命在他们面前,轻贱如蝼蚁,但他们同样爱惜羽毛,要了人命,还让人一丁点把柄也抓不到!
她们,是死里逃生了吧?
绝望和不甘地望向宸王府的方向,宁妙深深地感受到,只要在那个男的人羽翼下,谁也伤不了她,能伤她的,只有他自己。
马夫的车赶得一点也不温柔,快马加鞭,居然十天就到了越城!
宁老太太看到鼻青脸肿地三个孙女,目瞪口呆:“你们怎么回来了?”
除去一来一回的路程时间,她们在上京恐怕才呆了不到半个月!按她的预期,起码要住到过年才像样!
随行的方嬷嬷冷笑道:“这还不是因为宁四姑娘太过关心五姑娘所至!五姑娘惊马,我们侧妃娘娘明明当晚就找到了人并安置妥当,四姑娘偏偏要说五姑娘在外面两天两夜,指责我们侧妃说慌,我们侧妃干嘛要说慌呢?哎,我们也不是怪四姑娘,不过是四姑娘太关心姐妹而已。我们算是长见识了!”
说完连茶也不喝,扭身走了。
宁老太太活了几十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抡起拐杖就朝着宁妙身上招呼,怒吼道:“作孽啊!你个黑心烂肺的小贱蹄子,有你这样败坏妹妹的名声的吗?你别说你不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姐妹之中,自认为最清高的不是你?自认为最聪明最有智慧的不是你?我们宁家纵然是不入流的小商户,但还不至于连女德都不懂!你还自诩举人老爷的外孙女呢!你能不懂?你就是黑心烂肺的故意坑害我的五丫头!作孽啊!我打死你个小贱人!叫你傲!叫你装!叫你作!”
宁妙被打得嗷嗷直叫,顾氏和田氏在一边拼命拉扯:“娘,你冷静点!也许是误会!”
“你们两个也不是好鸟!”宁老太太怒火转移,举着拐杖往顾氏身上招呼:“你个大贱人教出来的好女儿啊!一天到晚除了装逼就是作死!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贱人,在家也就算了,我让你装个饱,作个饱!没想到作到外面去了!长能耐了?居然坑害自家妹妹!你不是很清高的么,也坑起人来?”
说着又追着宁妙来打,顾氏哭着来拉扯。田氏见到二房被打,很是开心,却不得不装模作样地上前劝:“哎,娘……”
谁知道一句话未完,宁老太太一个反手横扫,田氏就被掀翻在地!田氏国民好伯娘,迅速把二房从宁老太太的棍棒下解救出来!只见宁老太太凶神恶煞地举起拐杖,威武地朝她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叫骂——
“你个老贱人!老骚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瞧瞧你那两货是什么东西!长得像两块煎饼糊脸上一样的东西,居然也想往世子殿下身上凑!还没见过这么下贱无耻,急不及待地给自家人添堵的!”
在宁老太太的淫威之下,宁妙、宁素、宁巧、顾氏和田氏个个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直到闻风而来的宁大爷和宁二爷出现,却平息了这场风波。
但宁妙三姐妹仍然是被罚了!在祖祠里跪了足足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