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豆听到这里，好奇的小嘴巴终于还是克制不住的提问：“南宫大人，成佛和成仙一样吗？”

“不一样的，成佛的人，尸体会变成金身留存下来，精元则升入天界，成仙的人，什么不会留下来。”

“睿儿凭什么能够成佛？她修炼过？”

“成仙可以凭借修炼达成，但是成佛要难得多，成佛靠的是涅槃，也就是浴火重生的意思。”

“睿儿浴火重生了？”

“恐怕是那个婴儿感化了她，让她彻底的放下了心中的怨恨。”

“累积了一百年的怨恨，在一瞬间就消除了？”

“所以她才会成佛。她凭借自己的力量，净化了自己，抱着婴儿的刹那，她心灵上的怨气就消失了，笼罩她周身的白光，是透彻的佛光，那阵光芒，本来是要引导她脱离尸身，平静升入天庭的。”

“升天成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听上去很简单，但这涅槃，不是谁都能达到的境界，只有受尽人间极苦，心碎了，然后凭借某种机缘重新愈合，才算磨砺成功，成佛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说，就是心灵上的重生。她差一步就可以得到比投胎转世更好的结局。成佛以后，不需要再受人世间苦难的考验，这是最幸福的事情。”

“她好不容易获取这么一个机会，却在最后关头把婴儿身上的鬼气转移到自己身上？”

“在灵魂脱离尸体前，她就还不能算是正式成佛，就差最后一步，如果那时候，她放开婴儿，或许早就升天了。但她却用上天赏赐给她的佛光，净化了婴儿，让婴儿从此成为正常人，小孩身上再也没有留存‘鬼落阴’制造的怨气，完完全全是一个正常的婴儿。”

“那睿儿怎样了？”青豆担心起来，“难道说，怨气又回到她体内，再度唤醒了铁线虫，因此无法再超度她？”

南宫兜铃露出一个微笑，“你只说对了前半句，确实，怨气回到了她体内，佛光因此受到了污染，消失了，她错过了成佛的机会，不过，她的心灵已经彻头彻尾的净化了，她想开了，心境透彻无比，不会再有怨恨，她净化婴儿的同时，婴儿也感化了她。她终于接受婴儿不是她和志国的孩子这个事实，并且放下了生前的怨恨；师父说过，只要她的灵魂得到净化，就能够超度。”

“超度了？”

“超度了。”南宫兜铃确定的回答她。

趁睿儿体内的铁线虫完全复苏之前，南宫决明就地摆阵，用文殊法铃和《金刚经》超度了睿儿。

如果没有意外，睿儿应该早已经转世。

青豆放松的叹气，“太好了，睿儿身世这么惨，平白失去了成佛的机会，要是还不能得到超度，就太可怜了。”

“可是，我却没能超度崇志国，我不得不把这件事归类到我人生中失败的档案中去。”

“南宫大人，你两年前，就见过睿儿和崇志国这两个妖魔鬼怪，为什么认识我以后，却还在坚称你没见过真正的妖魔呢？”

南宫兜铃转过身，很严肃的对她说：“青豆，这种话，我希望你不要再说第二次，他们不是妖怪，更加不是魔鬼，只是单纯的亡灵，他们曾经是人，死了也依然留存人性。我从没有把他们当成妖或魔来看待过。”

青豆双手拎起麻花辫，“南宫大人就那么看不起妖怪？”

“不是这样，人就是人，妖怪就是妖怪，把人说成妖怪，却把妖怪说成人，双方听了都会生气吧，是什么就是什么，否则就是诬赖，硬是扭曲掉一个生灵原本的样子，只会造成伤害。”

青豆呢喃：“人就是人，妖怪就是妖怪。”

“我没有说人就是好的，妖怪就是坏的，但这两个是不同的种类，所以不要混淆，这可是法师的基本原则，把世间每一样生灵，都分清楚，凡人、精灵、妖怪、式神、灵兽、佛祖、仙人，都不相同。”

“好复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