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整,东方成治真是折腾累了。渐渐暗了下来,他躲进书阁里喝了碗燕窝,腹中才算舒服了些。
贺禛看着他,觉得他下巴都削尖了些,心中难免心疼,问他道,“王爷,身子无碍吗?”
东方成治润了润干燥的嘴唇,“不就是清清肠胃吗,无碍的!”
他看着外面渐黑的,正惦记着叶肃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过来。最后得出个结论,想是不会太早。可让他意外的是,完全黑透之后,叶肃就来了。
看见他来了,东方成治便让贺禛去找琳琅过来。二人简单的见过礼,叶肃观他脸色苍白,人也不太精神,先问道,“王爷身体无碍吧?”
西王府满皇都找郎中的事儿他自然是知道,也想到其中定是有隐情,不过看东方成治似真的病了,仍旧是要关心的询问一番。
东方成治并不隐瞒,笑道,“没事,就是喝零泻叶,倒让二哥挂心了。”
叶肃点点头,心下明了,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那厢东方成治又反过来问他,“二哥忙的怎么样?路可走通了。”
叶肃回道,“通了,北王已经答应帮忙了。”
虽然东方成治他们已经想到叶肃极可能是要找北王帮忙,此刻听他出来,心里顾虑还是颇多。北王可是皇帝的鹰犬,若是他佯装合作,扣了琳琅,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叶肃见东方成治拧眉失神,也知他顾虑重重,便道,“我也知王爷的顾虑,此路虽凶险,最不济,琳琅也会被当做质子,不至于丢了性命。若是随着你们,万一计划有变,只怕要一尸两命。”
他的这两样,哪一样也不是个好结果,直令东方成治无语。稍时,叶肃又道,“如今的皇帝跟北王已有不合之象,况他待琳琅如妹一般,定不会害她。”
事到如今,有再多顾虑也不顶用了,东方成治放在几案上的手紧握成拳,心道,罢了,放手一搏吧!
烛火摇曳了一下,外面脚步声繁杂,贺禛已经将叶琳琅找了过来。还未进门,她就见东方成治坐在几案前,语带关心的问道,“傻子,你怎么样了……”
吱呀一声响,贺禛关了书阁的门。叶琳琅就见右位上立起一个人,转过脸对她微微一笑。她万万没想到此生还能活着再见到叶肃,平他怀里眼泪扑扑簌簌的流着,却没发出一点声响,千言万语都让她堵在喉间咽进了肚子里。
叶肃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心里想到这个野丫头也长大了,知道审时度势了。
良久之后,叶琳琅总算止住了泪水,抬眼看着叶肃,低低喊了声,“二哥!”
叶肃也没帕子,拿衣袖擦了擦叶琳琅脸上的泪水,宠溺的了句,“看你,又哭成花猫儿了。”
叶琳琅眼里又积满了泪,再头埋在叶肃胸前哽咽道,“我就知道是你来看我了。”
见她挺着孕肚,身形却比以前更消瘦,下巴削尖的像锥子似的,叶肃心里更是酸楚,可他是男人又是兄长,心里的情绪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温和的笑着道,“昨夜我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太晚了,不便唤你出来,没想到你还记得儿时的把戏。”
“我记得,我都记得。大哥最会学惊鸟的叫声,让你学狗叫,你不愿意,就学夜猫子叫,而我就是花猫。”
叶琳琅收不住泪水,自然抬不起脸,叶肃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衣襟都湿透了。他轻轻拍着叶琳琅的背安慰道,“乖,都是要做娘的人了,不能哭鼻子了……”
兄妹相逢,本是感人异常的画面,别人看见都要跟着抹泪,可东方成治却生生看出了一股醋劲儿。到此时,只见他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将叶琳琅从叶肃怀里拉到了自己怀里安慰道,“恶婆娘别哭了,心伤了身子。”
叶肃倒没多想,贺禛是明白他的性情的,只在心里暗笑。
“傻子……?”一听见东方成治的声音,叶琳琅一个机灵,才想起一个问题,眼睛里半挂着泪,疑惑的看向他。这傻子今晚怎么这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