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一直在厨房盯着熬粥的砂锅的何婶,听到了安愿的声音,就赶紧把又熬了一遍的粥端了上来,带着慈爱的笑意说道:“快喝点粥吧,生病了就应该喝点清淡的,少爷一大早特意吩咐我煮的。”
顾长风嘴角微微抖动,何婶这么说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打脸”吧?还偏偏在自己最“狂拽酷炫”的时候被人给拆穿……
安愿也只是偷偷地看了顾长风一眼,就算是尴尬,他看起来还是一座冰山,根本无法让人感动起来。
她只能赶紧接下何婶手中的碗,轻声道谢。
虽然烧已经退了,可安愿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端着碗的时候,双手还在轻微的颤抖。
顾长风干咳了一声,不耐烦地说道:“何婶,你可以出去了!”
何婶愣了一下,之后就疑『惑』地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了。
顾长风随即接过安愿手中的白粥,在喂她的时候还特意放在嘴边吹了吹。
安愿的疑『惑』不亚于刚才的何婶,顾长风现在就像是一个精神分裂的患者一样,态度让人琢磨不透。可粥已经送到自己嘴边了,顾长风的脸『色』那么难看,如果自己不喝下去,恐怕会尸骨无存吧。
卧室里的空气有些沉闷,不过画面倒是很温馨。
其实安愿现在没什么胃口,粥喝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难以下咽了。可顾长风不说话,她也不敢说话,两个人还是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其实……”
顾长风再次将勺子放在安愿嘴边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
他眉头微皱,很不满意她现在还想着说话的态度。
“我确实很害怕,可不是因为你……”安愿盯着他的眼睛,就算是他的眼神冷漠如霜,她都没有逃避,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她的真诚。
这时候就轮到顾长风发楞了,他的表情有些僵硬,之后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
原来他也会逃避一些问题啊。
“我想,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也会同样害怕吧?除非他已经习惯了……”安愿低下头,捏着被子的一角。
她的声音很低沉,可是心脏却在胸腔里激烈的打鼓,因为顾长风就是那种习惯了的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又很多压力,不知道你会面临那么多……我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你……”安愿的声音越来越低,这样的歉意,让她开始怀疑之前的三年的感情像是一场梦一样,如果不是相互了解的话,那样的感情也只能说是自己一厢情愿吧。
顾长风感觉自己喉咙处一阵苦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的是不了解吗?难道不是因为一切都变得太快吗?
顾长风手不自觉的握紧,心一横,决绝又冷漠地说道:“现在我们就是交易而已,各取所需,你还是想着怎么兑现你的承诺吧!”
安愿攥着被角的手再次握紧,她应该能够猜到他会说这些的,可是真的听他说出口的时候,心脏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千斤重的东西碾压了一遍又一遍。
顾长风不再说什么,再次试图喂她吃粥。
“其实……”
“有什么话不能吃完再说!”顾长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已经吃饱了……实在吃不下去了……”安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顾长风脸『色』瞬间僵硬,他真的很想问问这个女人,这才吃了多少,怎么可能就饱了呢?但是话道嘴边的时候就变成了:“不早说!”
顾长风正打算要出去的时候,却又忽然停住脚步,转身严肃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容易的,可总不能把世界交到自己讨厌的人手里……”
安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个世界上的真的没有人是容易的,所谓活着就是一场艰难的修行。而他经历的事情一定比自己要多吧?
虽然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但安愿觉得很庆幸,自己好像了解了一些东西,不只关于顾长风,更是关于自己。
之后的一个星期,安愿还是断断续续的会发烧,中间偶尔会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医生来给她挂吊瓶,可每次都被顾长风很不友好的赶出去,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会去问。
说顾长风不太善意,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当安愿第二次发高烧的时候,他真恨不得把肖恩直接吊起来,扔到化粪池了,还说自己是什么国际知名的医生,还说没有什么事情,简直就是徒有其名!
肖恩内心也是委屈啊,安愿这种情况摆明了就是心病啊,心病还需心『药』医……算了,反正不管怎么说顾长风都不会听。
等到安愿的身体基本恢复了之后,一个叫秦墨寒的律师主动到了别墅,说要跟商量她跟蒋嘉辰离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