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轻轻的握着安愿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处,他记得这个小女人曾经,无限感伤的问自己:“为什么我们走着走着就散了……”
他还记得两人分别的那天下着雨,安愿追着自己的车跑了很长时间,那时候顾长风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能回头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顾长风忽然间开口,声音很低沉,又带着一丝丝喑哑:“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意,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安愿并不知道自己年幼的时候经历过什么,但他一定知道自己是个薄情的人,在遇到安愿之前,他早就能够游刃有余的应付各种场合,周旋在各种势力之间,不带任何的感情,随时都能够抽身离开。
可是遇到安愿之后,就算顾长风再不愿意,他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动了心,忍了『性』,拼尽全力想要守护住她的单纯、美好、阳光……
“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再辜负我……”顾长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嘴型在那里动着。
这时候唐云深敲了敲病房的门,如果是在总裁办公室,有事请他会直接进去,可现在在病房,他不确定自己老板是不是在跟安小姐说着悄悄话,就只能敲门给个提醒。
当看到顾长风,轻轻地将安愿的手放下,唐云深就知道自己可以进去了。
“顾总,那批走私去非洲的货明天要在潜水湾过港。”唐云深弯下腰,低声说道。
其实不只是蒋嘉辰在走私,顾长风手上也有这样的生意,当然,他干的可要比蒋嘉辰大的多,所以轻轻松松就能吃到那个男人走私钻石的航线。
顾长风皱眉,去非洲的货一向不走g市,怎么这次要在潜水码头?
“一国那边出了点问题,所以只能取道这里,不过也只是在码头上补给些物品,很快就会离开,应该不会有问题。”唐云深解释道。
顾长风抬眸看着唐云深,这个“应该”的词汇让他很不舒服,毕竟这都是卖命的生意,任何一点疏忽,导致的损失都可能是无法挽回的。
唐云深也没有办法,但凡是任何能够肯定,他也不会说这样的概率词汇。
顾长风沉思了片刻,命令道:“那就让蒋嘉辰明天去取他的钻石吧。”
“真的要把钻石给他吗?”唐云深请示道。
“当然,至于能不能取走就看他的运气了。”顾长风冷声说道。
从一开始顾长风就没有打算把这批走私的钻石平安无事给蒋嘉辰。
既然自己不能举报的话,那就让警方自己去发现。
在顾长风与唐云深商量事情的时候,安愿的手指倏然一动。
顾长风的心立即紧张起来,直到看着她的睫『毛』也在微微颤动着,心中才有了一份惊喜。
安愿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眉心一直紧皱着,毕竟腿上的伤还在,麻『药』过去留下的就只有痛觉了。
而顾长风的内心更复杂,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好像是透明的一样。嘴唇已经开始干裂渗出红血丝。
在她没醒的时候,顾长风就一直拿棉签蘸水帮她湿润嘴唇,可是收效甚微。
肖恩一直说这是正常现象,顾长风就算再气,也不能因为一个自己并“不在乎”的女人跟他生气吧?所以就只能使用“眼神杀”。
当安愿想要看清楚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时,腿部的疼痛就一直在拉扯着她的神经,她的眉心越皱越紧,甚至下意识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原本已经干裂到破皮的嘴唇,这下直接被咬出了血迹。
也许是因为在蒋家的时间长了,她就养成了忍耐的“好习惯”,不管情况有多么恶劣,她都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展现出自己的脆弱,尤其是敌人。
“安愿,你醒了……”顾长风尽量克制住自己,太过激动的情绪。可他看到安愿嘴唇上渗出的血丝,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声线有些颤抖。
“我去叫医生!”唐云深也有些兴奋,他是替安愿高兴,也是替顾长风高兴,更是为自己开心。
毕竟老板心情不好,做下属的也会被弄得人仰马翻。
这时候安愿才看清楚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是顾长风。
那她现在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呢?
腿部的疼痛感是那样的明显,疼的安愿想大声喊出来,在梦里怎么可能会这样疼呢?
可如果不是做梦,自己又为什么会看到顾长风呢?
“你还真是笨蛋,告诉过你,在蒋家要好好保护自己!居然还弄成这一副惨样,想家人不心疼你,你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吗?”顾长风一贯是冷漠的冰山,如今却成了刻板的教导主任,婆婆妈妈的对安愿进行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