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把噘儿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子壮现在好好想想,心里还真有点不舒服呢。
当时因为惦记着噘儿的事情,懒得和车稳争执,还言不由衷地说了几句漂亮话,就是想赶快结束那场谈话,早点回去找那老傅姆。
更何况,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好歹是野马正嘛,当时也没准备好和他争执。
车稳这个狗日的,本以为是个谦谦君子,结果却和那“克夫”娘们一个脾性,河一过就拆桥啊。
莫名奇妙地又冒出来一个野头丁,和自己平起平坐,对方竟然还是和自己有过冲突的三木,这不是明显给自己添堵么……
……
不过,木已成舟,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了。
子壮强装笑容,朝福老爷子微微一拱手,正要寒暄几句,顺便问问他们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
“福老爷子……”
子壮刚一开口,刚吐了几个字而已,福老爷子却忽然抢前几步,一把拉住子壮的双手。
他满是皱纹的老脸上一个劲地抽抽,嘴唇更是不停的哆嗦,眼眶好像也有点红了。
“子壮,子壮啊,老头子白活这么大年纪,唉,一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惭愧啊……”
这架势,这言语,让子壮感到很不习惯。猛不丁地,还把子壮吓了一跳。
福老爷子什么人?
草甸村的村正,家底殷实,又会溜须拍马,善于钻营,附近几个野村里第一个把儿子送进邑城当差的人。
虽然大木仅仅是马正司里的杂役,当时却是几个野村石破天惊的大事。
在附近几个野村,福老爷子可是见人都昂着头,走路都带风的人物。
要没这点底气,当初他也不敢到小桑林巫家里来逼婚啊。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面对福老爷子这怪异的言行,子壮一时之间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他求救般地看着小桑林巫,心虚地说道,“巫亲,这是怎么了——我最近可没去草甸村……”
他本来想说“去草甸村惹事生非”,但话到嘴边,觉得有些不妥,硬生生地把后面四个字给咽下了。
不等小桑林巫开口,福老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脸内疚的忏悔,好像犯了逆天大罪一般。
“你看看,老了就是老了,孩子间玩闹的事情,我当时怎么就那么不知道轻重,还闹出那么大的笑话来。还亏子壮你虚怀若谷,不计前嫌,竟然举荐三木这不成器的崽子做野头丁。唉,他一个臭小子,何德何能,我也心里有愧啊……”
福老爷子一脸感慨,一副想起往事,追悔莫及的模样。
子壮更是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片浆糊。
啥意思?
三木做野头丁的事情,这福老爷子竟然也知道了?
车稳这个狗日的,下手可真快啊?
举荐三木?我?
开玩笑吧,要是我有举荐野头丁的权力,我当然举荐自己的发小三蟹了,还轮得到你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