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一脸懵懂的子壮,关切地问道,“子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
子壮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伤口有点痒,身上有些酸痛而已。”
“你这是脱力了,休息一段时间,吃点东西就好了。”
嗯,子壮点点头,接着刚才的话头,“巫亲,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在郯军军营致师……”
小桑林巫脸色一寒,站起身来,“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她几步走到门口,朝院门外大声喊道,“三蟹,你给我滚进来!”
院门一响,三蟹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脸好奇的毛脸鸷。
“小巫……”
三蟹看小桑林巫脸色铁青,知道事情不妙,战战兢兢地刚一开口,就被小桑林巫一口打断。
“三蟹,你把柳叶和樟伯带出去,然后守住院门!谁要敢进院子半步,你如果不把他的腿打断,我回头就给你把腿打断!”
这话说得,让毛脸鸷在旁边都听得头皮发麻。
樟伯和柳叶更是吓破了胆,不等三蟹开口,慌慌张张地跑到了院门外,还识趣地把院门给带上。
小桑林巫意犹未尽,自己一个人走到院子里寻摸了半天,终于找了一根大拇指粗的荆条。她气势汹汹地又回到了大堂内,回头先把堂门带上,“啪”的一声落了门闩。
刚才趁着小桑林巫出去的功夫,赤身裸体,仅仅盖了一床厚麻布毯子的子壮赶紧起身,恰巧发现旁边有一套自己的干净衣服,连忙匆匆忙忙地穿上。
刚穿戴完毕,就看到小桑林巫怒气冲冲地走回来,忍不住腿肚子有些发麻。
瞟一眼她手中的荆条,子壮就知道大事不好,膝盖一软,“噗腾”一声跪在了地上。
“巫亲,有话好说。”子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哭丧着脸,“我身上现在有伤啊,捱不了几下……”
“哼……”
小桑林巫三两步就逼了过来,把荆条在手上拍了两下,阴测测地说道,“有伤怕什么,你这个小畜生,你今天如果再敢和我说半句假话,我就活活打死你——噘儿你就别指望了,这辈子你别想见她!”
一听小桑林巫提起噘儿,子壮瞬时就没了脾气,可怜巴巴地看着小桑林巫。
“巫亲,有话你就问嘛。我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桑林巫把左手一松,刚才攥在手里的长生甲悬在手下晃晃悠悠,挂绳还留在她的手里。
“说吧,你这长生甲,怎么会落在小主的手里?”
子壮盯着悬在眼前的长生甲,此时也是一头的雾水,无奈的摇摇头。
“巫亲,我这长生甲丢了一些日子了,一直没有找到,我都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了——什么,你说它在小主手里?”
小桑林巫一脸阴郁,没好气地点点头,“子壮,我刚才的话,你可要听清楚了,我可不重复第二遍。哼,若是让我听得出半句假话,你这辈子别想碰噘儿半个指头——我家嫌弃你脏,看一眼都觉得你恶心!”
这话说得,其心可诛啊,让子壮听得都后背发凉。
不过,既然小桑林巫说这长生甲是在小主的手里,除非是……
此事涉及到他和噘儿的幸福,子壮哪里还敢说半句假话,一五一十地便把当日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车振如何追他,他如何被迫翻墙进入了蒲府的后园子。在园子里,他误食了沾毒的蛇莓,产生了幻觉,见到许多奇怪的孩子和噘儿,后来稀里糊涂睡了过去,后来发现长生甲丢失……
既然事情开了头,后面的事情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子壮又把当日自己潜进园子,搜寻长生甲一无所获,结果还被小主痛打了一顿,还勒令他不准和别人提起此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巫亲,这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估计这长生甲是被小主捡到了,一直没有还给我。”子壮可怜兮兮地望着小桑林巫,“要不,我去问问她?”
小桑林巫脸上变幻不定,一边认真地听着子壮的辩解,一边死死地盯住子壮的双眼。
等子壮把话说完,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荆条也脱手而落。
“小畜生啊,子壮你这个小畜生啊。你造孽啊,你把噘儿和小主都给害了……”小桑林巫好像整个人都垮了,脸上一片颓灰,嘴里有气无力地骂道,“小主有喜了,按日子推算,唉……怪不得啊,怪不得,这事情从一开始就透着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