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听丁观说到这里,心中一凛,暗想丁观说得不错,源美慧跟随她爹爹出海办事,先后遇到了海盗和松田家的军士,数次险些被贼人玷污了清白。若是让她自行上岸回家,极易被奸人所害。念及此处,厉秋风脸色一变,沉吟了片刻,口中说道:“此女自称住在出云,不晓得出云是什么地方,离着咱们要去的扶桑国码头有多远?”
丁观听厉秋风说完之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在下虽然没有去过出云,不过曾听人提起过出云的情形。此地位于扶桑国中部,境内多高山大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依在下估计,出云离咱们前往的码头至少也有七八百里,源美慧是一个弱质女子,想来不会骑马,只能步行前往出云。即便她晓行夜宿,拼命赶路,途中侥幸没有遇到强盗和奸人,至少也要半个多月才能回转出云。”
厉秋风听丁观说完之后,皱了皱眉头,口中说道:“依照丁先生所说,只怕她走不上几十里路,便会被奸人所害。如此一来,与其说咱们救了她的性命,倒不如说是咱们害了她的性命。”
丁观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若不是厉大爷和穆姑娘出手相救,此女早已葬身鱼腹,怎么能说厉大爷和穆姑娘没有救她?就算她上岸之后被奸人所害,也与厉大爷和穆姑娘无关,是她自己前世不修,才会迭遇艰险,岂能怪在救命恩人身上?”
丁观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不过厉大爷若是担心源美慧途中遇险,在下倒有一个主意,只是不晓得是否妥当。”
厉秋风听丁观如此一说,看了他一眼,口中说道:“丁先生聪明机智,想出的主意必定极好,厉某洗耳恭听。”
丁观说了一声“不敢”,这才恭恭敬敬地说道:“咱们身后那两只大船上有几百名扶桑男女,待咱们到了码头之后,不妨从这些扶桑人中挑出几名老实听话的老头老妇,答允给他们几十两银子,再将他们的子女扣为人质,让他们将源美慧送回出云。扶桑百姓人人贪婪,听说咱们要给他们银子,自然心甘情愿听咱们的吩咐,尽心竭力为咱们办事。况且他们的子女被咱们扣在手中,就算他们心术不正,却也不敢捣鬼,只能乖乖地护送源美慧回家。这是在下想出的法子,至于是否可行,还请厉大爷决断。”
厉秋风听丁观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丁先生此计甚妙,厉某佩服。不过源美慧是穆姑娘冒着极大的风险救下的,是否要依照丁先生的妙计将源美慧送回出云,还要向穆姑娘请示之后再作决断。”
丁观先前听了厉秋风的假话,以为慕容丹砚才是阳震中的心腹,此番前往扶桑国,事事都要听从慕容丹砚的吩咐,厉秋风只不过是从旁襄助罢了。是以听厉秋风说完之后,丁观急忙陪着笑脸说道:“是是,这是自然。此事须得向穆姑娘禀报之后,由她拿主意才好。”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话,船老大快步走了过来,向着厉秋风和丁观躬身施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厉大爷,丁大爷,眼下已是未时,小人以为须得尽快调转船头驶向东方,天黑之后方能进入码头。”
丁观听船老大说完之后,点了点头,转身望向厉秋风,恭恭敬敬地说道:“请厉大爷决断罢。”
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先前厉某已经说过了,海上之事由你们两位主持,厉某不敢指手划脚。是否应当立时出发,还是由两位决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