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听丁观说完之后,沉吟了片刻,这才对丁观说道:“如此说来,咱们带着扶桑人离开码头前往寒山渔村,途中还会遇到许多扶桑军士拦截罢?”
丁观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厉大爷说得不错,即便平安离开码头,也不能说一帆风顺。眼下咱们还不晓得寒山渔村到底位于何处,离这座码头又有多远。扶桑国内四分五裂,几十家大名拥兵自重,各自占据土地山林。厉大爷和穆姑娘要将这些扶桑人送回老家,须得从这些大名的领地穿越过去。虽说扶桑国的大名没有什么了不起,厉大爷和穆姑娘多半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可是两位此行毕竟不是为了与他们厮杀,还是不要与扶桑人撕破了面皮才好。”
厉秋风听丁观说话,心中雪亮,知道丁观担心他和慕容丹砚带领扶桑人上岸之后,不分青红皂白,一路强打硬拼,如此一来,就算两人武功高强,也抵挡不住成千上万的扶桑人的围攻。念及此处,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丁先生智计超群,又对扶桑国内的情形颇为熟悉,不晓得丁先生有什么好主意,厉某洗耳恭听。”
丁观连说不敢,只是见厉秋风其意甚诚,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口中说道:“扶桑国朝廷和各地大名手下的官吏大多贪婪无耻,只要肯花银子,他们必定不会为难两位。是以老叶找来向导之后,厉大爷和穆姑娘不妨叮嘱向导,路上若是遇到扶桑军士阻拦,不可与之相抗,不妨送给军士头目银钱,买通了他们,自然可以平安前行。”
丁观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此事厉大爷不必担心,在下会与老叶商议此事。”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忽然听到码头上一阵喧哗,急忙寻声望去,只见岸上不远处不知何时围了一群人,不晓得在围观什么。码头上还有许多人正向人群跑去,人人脸上都是兴奋之色。
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心中好奇,正想要下船去细看究竟,突然想起厉秋风叮嘱过她不可莽撞,只得又停了下来,心中愀然不乐。厉秋风知道慕容丹砚的心思,转头对她小声说道:“此地龙蛇混杂,咱们还是少惹是非为好,是以……”
厉秋风话音未落,那群人突然惊叫着四处逃散,有两人逃得急了,慌不择路,竟然稀里糊涂地摔入海中。好在这两人都通水性,坠入海中之后,立即手足并用,拼命游回到岸边。
片刻之后,人群已经逃得干干净净,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不过脖子上没了脑袋,鲜血正自脖腔中喷了出来,飞溅得到处都是。离着无头尸体约摸四五步外站着一个白衣人,身子矮小,如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右手拎着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刀,左手提着一颗人头,正自左顾右盼,似乎在搜寻什么。
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心中一惊,转头对厉秋风说道:“这个家伙公然杀人,太过嚣张了罢?”
厉秋风担心慕容丹砚不管不顾地冲到岸上生事,是以她话音方落,便即接口说道:“丁先生曾经说过,扶桑人凶残之极,这座码头又不属扶桑国朝廷管辖,有人在码头上斗殴杀人,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此事与咱们无关,还是不必理会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