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将源美慧救回香积寺之后,便将她安顿在后院正房二楼的一间内室之中。他知道慕容丹砚对源美慧颇有成见,猜忌自己与源美慧有私情,为了避嫌,便将源美慧交给慕容丹砚照看,自己避而不见。此时看到慕容丹砚怒气冲冲的模样,厉秋风颇为担心,又极是尴尬,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沉默不语。
叶逢春何等聪明,早已看出慕容丹砚对源美慧颇有妒意,此时见慕容丹砚恼羞成怒,厉秋风又沉默不语,暗想原本此时正是我讨好穆姑娘的最好时机,可是厉百户数次出手救了源美慧的性命,焉知他不是对源美慧另有所图?这个扶桑女子娇媚入骨,只怕男人见了无不喜欢。厉百户虽然是一条好汉,不过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有穆姑娘这等美女相伴,但是以风情而论,源美慧远在穆姑娘之上,厉百户对源美慧起了色心,却也毫不稀奇。我若是助穆姑娘一臂之力,将源美慧赶出香积寺,虽然能讨得穆姑娘的欢心,但是只怕得罪了厉百户。是以此时此刻,我还是不说话为好。
众人各怀心思,屋子中登时变得一片寂静。慕容丹砚见众人都不说话,心中越发恼火,口中恨恨说道:“如源美慧这等妖女,换在咱们中原,只怕甫一出门,便会被乡邻非议,无地自容。可见扶桑国百姓未得圣人教化,确是蛮夷之邦。叶先生,你在扶桑国居住多年,我说的没有错罢?”
叶逢春听慕容丹砚与自己说话,只得干笑了两声,口中说道:“穆姑娘说得甚是,扶桑国不过是海外蕞尔小国,岂能与咱们中土上国相提并论?如源美慧这等女子,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她留在香积寺也好,送回码头也罢,于大局来说无关轻重,还是不必理会她为好。”
叶逢春这番话虽然在明面上贬斥了源美慧,可是话里话外又说源美慧不是什么要紧人物,留在香积寺中也无大碍。如此一来,既能让慕容丹砚满意,也不会得罪厉秋风,足见叶逢春懂得人情世故,乃是一个圆滑世故之人。
慕容丹砚听叶逢春说完之后,心意稍平,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叶先生说的不错。就让她留在香积寺罢,到时咱们与敌人大打出手,别把她活活吓死就好。”
厉秋风见慕容丹砚怒气稍抑,这才略略放心,转头对李宗扬和释达吉、释东朵说道:“李先生,两位大师,想来马车即将备好,三位还是收拾一下行李,尽早动身赶往码头为好。”
李宗扬苦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在下躲在古碑山疗伤,哪里有什么行李可言?至于这两个倒霉和尚,遭到松田家那伙奸贼的洗劫,除了这身破烂衣衫之外,连化缘用的钵子都不见了。咱们三人四大皆空,不须收拾了。”
李宗扬说完之后,厉秋风尚未说话,叶逢春一拍大腿,抢着说道:“在下糊涂,竟然忘记了为李先生和两位大师备好衣衫和盘缠。三位稍候,在下这就去将衣衫和盘缠取来!”
叶逢春说完之后,不等李宗扬和释达吉、释东朵说话,便即匆匆走出了正房。李宗扬神情尴尬,转头对厉秋风说道:“厉先生,在下并无讨要衣衫盘缠之意,只怕这位叶先生会错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