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冲出数步,厉秋风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右手长刀斜斜下垂,刀尖恰好点在黑衣人首领的咽喉之上。众黑衣人见此情形,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用手中刀枪指着厉秋风,口中或者虚言恫吓,或者高声怒骂。只是黑衣人首领的性命此刻掌控在厉秋风手中,这些人虽然焦急愤怒,却也不敢造次。
慕容丹砚抢到厉秋风身边,见黑衣人首领躺在地上,宝刀已经脱手掉落在丈许之外,身子软绵绵地横在地上,似乎一动也不能动。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心中又惊又喜,却想不通方才厉秋风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先将黑衣人首领打飞到空中,又在他胸口重重踹了一脚,受伤着实不轻。眼看着众黑衣人张牙舞爪,大呼小叫,慕容丹砚心中厌恶,右手长剑指向一众黑衣人,朗声说道:“你们这伙奸贼的头目已经失手被擒,识相的乖乖投降,否则我将你们一个一个全都杀掉!”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众黑衣人纷纷指着她怒骂起来。慕容丹砚虽然武功高强,不过毕竟是女儿家,论起骂人的本领,与这些黑衣人相比自然差得远了。初时她还能与众黑衣人对骂几句,到得后来,这些黑衣人越骂越肮脏,越骂越恶毒,慕容丹砚胀红了面孔,却连一个字都骂不出口了。
便在此时,突然听到厉秋风喝道:“够了!若是你们不想他死,就把嘴牢牢闭紧了!”
厉秋风说完之后,右手长刀一挥,直向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首领面门砍了下去。众黑衣人见此情形,一个个大惊失色,有几人更是尖声惊叫起来。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唰”的一声轻响,厉秋风手中的长刀自黑衣人首领面孔掠了过去,将遮在他脸上的黑布自中间削开。两块黑布向左右散开,露出了一张粗豪的面孔。
众黑衣人原本以为厉秋风这一刀砍了下去,必定会将黑衣人首领砍为两截。没想到厉秋风将长刀拿捏得不差分毫,一刀掠过,削开薄薄的黑布不说,压根没有伤到黑衣人首领。这一刀精妙到了极处,已经将刀法练至人刀合一的至高境界。众黑衣人见此情形,心中大惊,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厉秋风。方才厉秋风重创黑衣人首领的情形,人人都是亲眼所见,只是与此刻他一刀削开黑布的刀术相比,此前他使出的功夫倒显得没有什么了不起了。
厉秋风见黑衣人首领约摸四十多岁年纪,一张国字脸,颏下生着浓密的虬髯,浓眉大眼,甚是粗豪。此时他被厉秋风制住,一脸愤恨之色,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厉秋风。慕容丹砚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口中说道:“厉大哥,看到这个家伙这副模样,才知道吹胡子瞪眼是怎么一回事。”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如此一说,心中也觉得此人眼下的情形确实应当如此形容。只是他与黑衣人首领交手不过数招,对此人的武艺倒也颇为佩服,而且此人心思缜密,绝非寻常之辈,算得上一条好汉,是以不想折辱于他。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我与他堂堂正正交手,他虽然落败,却并没有使出阴谋诡计,算是一条好汉。咱们可以将他杀掉,却不可讥讽嘲笑。”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看了黑衣人首领一眼,口中说道:“你的武功不弱,轻功更是了得,而且还练过一些粗浅的内功,这些武功并非流传于扶桑国,你又会说汉话,想来是来自中土的汉人罢?”
黑衣人首领见厉秋风不许慕容丹砚嘲笑自己,倒是大出意料之外,神情不似此前那般愤恨。此时听厉秋风问话,他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我不是扶桑人,却也不是汉人!今日我败在你的手中,要杀便杀,不须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