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众人听那人说完之后,纷纷随声附和,有几人还将手中的大刀虚劈乱砍,出言恫吓。厉秋风见陈家众人群情激愤,正要出言相劝,执笔长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使得他心中一怔,不晓得执笔长史有何用意。只听执笔长史傲然说道:“老子是扶桑人,不是汉狗!你们九姓水寨原本都是丧家之犬,逃到扶桑国来求得活命,却又自以为了不起,不服扶桑国朝廷管教。今日你们以为能够欺凌老子,却不知道大难就要临头!龟圣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奸贼,到时大军杀到九姓水寨,将你们这些汉狗尽数剿灭,男人千刀万剐,女人卖到妓寨去做婊子!你们的儿女会被捉去做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陈家众人听执笔长史骂得狠毒,心中恼怒之极,只想着冲上前去将执笔长史乱刀分尸。厉秋风见执笔长史如此恶毒,心中也是颇为恼怒,正要出言呵斥,没想到执笔长史右手抓起了龟圣家武士丢在地上的一柄大刀,在脖子上用力划了一刀。刀锋过处,鲜血从伤口喷射而出,飞溅得到处都是。执笔长史咽喉中“嗬嗬”作响,身子向后倒去,犹如一只被割开了咽喉的鸡,双脚在地上胡乱蹬了几下,便即寂然不动。
厉秋风没有想到执笔长史竟然挥刀自刎,心中颇为惊愕,暗想我以为此人是大汉奸,必定贪生怕死,以为将他带走之后,可以逼问他此行到底有何图谋。只是此人以为我与陈家是同伙,方才他指使龟圣家的武士杀死数十名陈家子弟,将陈家得罪得狠了,如今落入陈家之手,只道陈家不会放过他,必定会将他凌辱折磨之后千刀万剐,五马分尸,这才起了自杀之心,趁咱们不备,抓起长刀自刎而死,免得受那无尽的折磨。此人数典忘祖,心甘情愿为扶桑人效力,死不足惜!
陈家众人恨执笔长史入骨,一心想要将他折辱一番之后再将他斩杀,没想到执笔长史看穿了他们的用意,不等他们动手,便即抢先自杀,使得陈家众人老大没趣,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晓得如何行事才好。片刻之后,为首的那名陈家子弟向着厉秋风拱手说道:“英雄出手救了咱们的性命不说,又逼得这个奸贼自杀,为咱们报了大仇,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请问英雄高姓大名,居住何处?在下回转九姓水寨之后,须得将此事禀报陈长老,他老人家必定会备好金银珠宝,亲自登门向英雄道谢!”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咱们只是萍水相逢,谈不上什么仇怨恩德。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办,须得尽快离开。各位最好也尽快离开这里,免得龟圣家的援兵杀到,再要脱身殊为不易。”
那名陈家子弟恭恭敬敬地说道:“方才英雄询问咱们的来历,咱们不是不说,只是事情繁杂,不晓得从哪里说起才好。英雄以为咱们不肯说实话,心生不快,在下惊恐难安。咱们的性命都是英雄所救,英雄要问什么话,咱们不敢有丝毫隐瞒。”
他说到这里,其余几名陈家子弟纷纷点头称是。厉秋风见众人其意甚诚,不似作伪,便即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此处不是善地,只怕龟圣家的援兵转瞬即至,咱们须得尽快离开。各位若是信得过我,不妨随我寻一个稳妥之地暂避。待到风平浪静之后,再想法子回家不迟。”
陈家众人听厉秋风说完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为首那名陈家子弟恭恭敬敬地说道:“英雄如此关照,咱们还有什么话说?听凭英雄吩咐,在下无有不遵,无有不从。”
厉秋风听他说完之后,点头说道:“如此最好。龟圣家的武士丢下马匹逃走,咱们各自寻一匹马,骑马离开此地。”
众人听厉秋风如此一说,纷纷点头称是,每人找了一匹马,由厉秋风当先引路,纵马向东奔去。厉秋风担心龟圣家的武士在左近埋伏,是以一边纵马前行,一边侧耳倾听四周的动静。离着荒村尚有三四里,厉秋风勒住坐骑,翻身下马,陈家众人也纷纷滚鞍下马。厉秋风要众人将马匹赶开,步行向北而行。陈家众人虽然不晓得厉秋风在打什么主意,却也不敢出言询问,紧跟在厉秋风身后,摸黑向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