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宗岩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转头看了叶逢春一眼,这才接着说道:“这位朋友懂得扶桑话,老夫要向族人们说几句话,可以让他译成汉话说给两位知道。”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叶逢春听柳生宗岩如此说话,心中都是茫然不解,不晓得柳生宗岩有何有意。柳生宗岩并不向三人解释,而是转身面向寒山渔村村民,缓缓说了几句扶桑话。一众村民听柳生宗岩说完之后,火把光照之下,一个个神情惊恐,双眼紧盯着柳生宗岩,似乎看到妖魔鬼怪一般,更有十几人仓皇后退,如同躲避瘟神一般,只想着远远离开柳生宗岩。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见寒山渔村村民如此模样,心中越发不解,只是苦于听不懂柳生宗岩说了些什么,不由自主转头向叶逢春望去。叶逢春神情也有一些古怪,见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望向自己,急忙小声说道:“柳生老贼说道,这人没有说错,柳大人确实是被老夫毒害。”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虽然以为柳生宗岩难以抵赖毒害柳宗岩之事,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在众村民面前公然承认此事,心中都是悚然一惊。慕容丹砚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这个老贼承认他毒害了柳前辈,想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抵赖,索性不再隐瞒,反正这些村民都是老弱妇孺,即便知道柳前辈死在他的手中,也拿他没有法子。”
慕容丹砚话音未落,柳生宗岩又叽哩咕噜说起话来。他说一句,叶逢春就将他的话译成汉话。只听叶逢春说道:“柳生老贼说道,当年柳大人杀退了强盗,留在寒山渔村教授大伙武艺,他对柳大人十分敬佩,视柳大人为再生父母,只想跟随在柳大人身边,侍奉他老人家。”
慕容丹砚听叶逢春说到这里,忍不住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说道:“方才老贼承认毒害了柳前辈,我还以为他转了性,竟然忘记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他说什么视柳前辈为再生父母,想要终身侍奉柳前辈,压根就是胡说八道!这个老贼到了如此境地,竟然还想着蒙蔽寒山渔村村民,当真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慕容丹砚说话之际,柳生宗岩仍在说话。叶逢春接着说道:“老夫跟随柳大人练武,得蒙柳大人悉心指教,武艺进境奇快,心中对柳大人越发感激。只是老夫的武艺越练越高,心思也生了变化,只想着将柳大人一身出神入化的武艺尽数学到手,也能像柳大人一样傲视天下,纵横宇内。没想到三年之后,武艺再难有丝毫增进,眼看着有几人的武艺慢慢追了上来,老夫怎么能不心浮气躁?那时老夫尚不懂得练武之道乃是一张一弛,若是太过急于精进,反倒成了学武之人的最大障碍,不只不会增强武艺,反倒有损练武之人的身子。”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到这里,暗想柳生老贼果然是一位练武奇才,他说的这几句话确是修习上乘武功的秘要。怪不得柳前辈对他如此看重,遇到如此一位天资聪明的练武奇才,柳前辈视他为一块璞玉,自然要悉心指教。只恨老贼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心想要称霸天下,最后竟然对柳前辈下了毒手。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叶逢春接着说道:“柳大人要老夫静心学艺,不要太过心急,可是眼看着村子中有几人的武艺越练越高,与老夫相差不远,老夫心急如焚,每日缠着柳大人,要他将武功倾囊相授。初时柳大人尚能好言相劝,到得后来被老夫缠得急了,往往厉声呵斥。后来老夫发觉柳大人暗地里收拾行囊,似乎要离开村子,老夫心中又气又急,只道柳大人要扬长而去,不将武艺教给老夫,情急之下,一时昏了头,竟然在柳大人的酒食中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