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叶逢春已经和那人并肩向前走去,众伙计跟在叶逢春身后,踏着厚雪缓缓北行。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走在最后,他一边行走一边小声说道:“那几人都是扶桑人, 叶逢春为了不让那几人起了疑心,自然要用扶桑语说话。慕容姑娘,此间大小事情,尽可以交给叶逢春去办,咱们只须躲在众人之中静观形势,不可擅自行事,以免误了大事。”
慕容丹砚听出厉秋风话中有责备之意,心中颇为委屈, 只是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咬紧了牙关,将脑袋别过一边,眼眶中已有泪珠打转。
众人在被大雪覆盖的干涸河道中一路北行,东西两侧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寒风自北方刮了过来,吹到脸上犹如刀割一般难受。好在叶逢春早有准备,要伙计将两块油毡送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手中。两人用油毡遮住面孔,勉强能够抵挡住凛冽的寒风。只是寒风越来越猛烈,到得后来竟然刮得众人寸步难行。叶逢春眼看着天色已近黄昏,便与那人商议先寻一处避风的所在歇息,待到天亮之后继续前行不迟。那人也被冻得瑟瑟发抖,听叶逢春说完之后,忙不迭地连连点头称是。众人转向西行,走入一片树林,寻了一处树木密集可以遮挡寒风之处停了下来。叶逢春吩咐伙计用油布搭起十几座棚子,又点起五六堆大火取暖。众人围坐在火堆旁边,伸手伸脚烤火, 驱散了身上的寒气,这才心中稍安。
叶逢春吩咐伙计将剩下的虎肉、野猪肉和肉干尽数取了出来,烤熟之后分给众人当作晚饭。那五人听叶逢春说这些虎肉和野猪肉便是从途中打死的老虎和野猪身上割下来的,一个个面露惊讶之色。叶逢春叹了一口气,口中说道:“咱们打死了几十头恶狼,原本打算割一些狼肉带在身上,只是有十几名伙计被恶狼咬死,想到这些同伴身上的肉就在恶狼肚子中,实在不能以狼肉充饥,只得作罢。”
吃过晚饭之后,叶逢春将一座油布棚拨给五人歇息,随后又安排好守夜的伙计,眼看着众人俱都回到各自的油布棚中歇息,他这才悄悄走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歇息的油布棚中,陪着笑脸说道:“今日对厉大爷和穆姑娘多有怠慢,还望两位不要怪罪。”
叶逢春一边说话,一边向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深施一礼。厉秋风急忙将他拦住, 转头向那五人歇息的油布棚望了一眼,见那五人正自坐在油布上闲聊,压根没有留意自己和叶逢春说话,这才放下心来,口中说道:“叶先生太客气了。今日我和穆姑娘亲眼看到叶先生与那五个家伙巧妙周旋,不只没有让五人对咱们起疑心,还让他们心甘情愿带着咱们前往山庄,若是没有叶先生长袖善舞,咱们非得遇到大麻烦不可。我和穆姑娘对叶先生只有佩服之心,怎么敢怪罪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