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逢春思忖之际,茅书生等人已经走到三人近前。只见茅书生快走几步,到了叶逢春身前丈许,这才停了下来,一脸愧色地拱手说道:「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茅某着实没有脸面前来拜见叶大掌柜。只是若不将此事解说清楚,只怕白莲山庄和松鹤楼生了嫌隙,后患无穷,是以茅某只能厚着脸皮前来拜见叶大掌柜,还望叶大掌柜原谅则个。」
茅书生一边说话,一边向叶逢春躬身施礼。叶逢春急忙将他拦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庄主大人太客气了。叶某此番来到贵庄,与丧家之犬无异,若是庄主大人不肯收留,只怕叶某等人早已经死在荒山野岭之间。是以庄主大人对叶某只有大恩,没有小过,何必如此客气?」
叶逢春这番话说得皮里阳秋,明面上是在安抚茅书生,暗地里却是大加讽刺。茅书生甚是精明,自然听出了叶逢春话中的讥讽之意,只是他听叶逢春说完之后,脸上没有丝毫不快之色,摇头说道:「此事乃是因为茅某驭下不严所致,叶大掌柜心生不快,却也并不稀奇。实不相瞒,此前茅某确实有事情瞒着叶大掌柜,使得叶大掌柜对茅某生了疑心,才会起了这场风波。茅某前来拜见叶大掌柜,便是想要将事情和盘托出,以免叶大掌柜猜忌茅某,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
叶逢春听茅书生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庄主大人太过虑了。方才叶某已经说过,咱们对庄主大人没有丝毫怨愆之意,只不过因为事发仓猝,心中着实有一些惊愕罢了。」
叶逢春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到屋中落座,再详细议论此事。庄主大人,通海大师,请进屋一叙。」
叶逢春一边说话,一边向茅书生和通海和尚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心中暗想,茅书生只带着通海和尚和三名白衣人前来与老子说话,无非是要告诉老子他没有敌意,否则绝对不会只带着几个人同行。不过此人女干诈,不可有丝毫马虎托大,老子请他进屋子说话,看这个王八蛋去还是不去。若是这个王八蛋心中有鬼,自然不敢轻易跟随老子走进院子,做了瓮中之鳖,必定会百般推托,不肯进院。如此一来,老子便可以让厉百户和穆丫头出手制住这几个家伙,当作人质来对付茅书生的手下。若是这个王八蛋硬着头皮和老子一起走进院子,老子倒可以暂时不发难,看看此人到底有何图谋,再作决断不迟。
茅书生等人到了之后,慕容丹砚一直盯着站在茅书生和通海和尚身后的三名白衣人。三名白衣人都是五十多岁的老者,虽然腰间悬着大刀,却并没有动武的迹象。慕容丹砚心中惊疑不定,暗想确实如厉大哥所说,这三个家伙走起路来脚步拖沓,步履轻浮,没有练过武功。而且看三人的脸色暗澹无光,目光散乱,身子骨并不强壮。他们与茅书生同行,若是与咱们动起手来,这三个家伙压根没什么用处。如此看来,厉大哥说得不错,茅书生确实没有与咱们翻脸厮杀的打算。这个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着实让人猜想不透。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见叶逢春请茅书生进屋说话,暗想咱们在此处说话,数百名白衣人离着咱们不远,尚能威慑咱们不敢下手害了茅书生等人的性命。不过茅书生若是跟随叶逢春进入屋子,脱离了众白衣人的监视,只能任由叶逢春宰割,对茅书生来说极为不利。想来此人会百般推托,不肯冒险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