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说道:“哎呀,我都听得乱了,一会儿锦衣卫,一会儿东厂,一会又是什么藩王,这些人怎么这么乱啊?!”
沙夫人微笑道:“妹妹,说句实话,到了今天,我也不知道十几年前马家、方家、还有沙家堡,到底都是在帮谁做事。你说马家世代都在锦衣卫中做官,可是马石岩、马石青又偏偏和东厂暗通款曲。方家老太爷一心巴结马家,便是想避开锦衣卫的监视,可是私下里与东厂也有关联。他们今日和锦衣卫站在一起,明日又为东厂摇旗呐喊,就像在舞台上演戏,换一副面具,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慕容丹砚叹了一口气,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厉秋风。厉秋风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苦笑了一下,道:“慕容姑娘,我可说过好几次了,厉某虽然也在锦衣卫当差……”
“厉某只不过是一名百户,五年间只在武英殿和御书房当值。你们说的是什么事情,在下一概不知!”
慕容丹砚粗着嗓子,倒是把厉秋风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萧展鹏忍俊不禁,不由得笑出声来。只是片刻之后,这才惊觉对厉秋风未免有些失礼,急忙又收住笑声。只不过仓皇之下气息收得急了,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沙夫人抿嘴一笑,道:“妹妹,厉公子都说过几次了,你就不要挤兑他了。以厉公子的为人,自是不屑做这些苟且之事!”
厉秋风初时也是面露微笑,此时却是面色凝重。他思忖了片刻,对沙夫人道:“夫人,我知道您家门生变,大半倒是因为锦衣卫而起,自然对锦衣卫恨之入骨。只不过沙夫人遭遇这些变故,虽与锦衣卫颇有关联,却也不能说全都是锦衣卫作的孽……”
他话音未落,慕容丹砚在一边说道:“厉大哥,你现在已不在锦衣卫当差,不须再帮他们说话。这些坏蛋将方姐姐害得家破人亡,马姐姐全家也是惨遭灭门。厉大哥,你一直身在皇宫之中,只怕不知道民间百姓有多恨锦衣卫这些豺狼……”
厉秋风知道此时不论自己如何解释,这个倔强的姑娘肯定不会相信,只得一脸苦笑,端起茶杯来轻啜了一口。沙夫人见慕容丹砚又在痛骂锦衣卫,生怕厉秋风生气,趁着慕容丹砚骂的累了,急忙抢过话头,接着说道:“一鸣将马家的背景查清楚之后,便即回到沙家堡。他对我说,马家之争,实际上是朝廷之争。马骏杀掉马石生之后,锦衣卫、顺天府都派人到了马家,要查清马石生的死因。当时马骏装作不知情,只说晚上自己正在后院房内歇息,却听得前院传来吵闹之声。他急匆匆赶到前院,却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然身首异处死在当地,而家中的仆人来福不知道为何一身黑衣也死在院子中。赶到马家的锦衣卫都是侦缉高手,见到来福手中握着的那个圆筒,立时认出这便是东厂杀手所用的独门兵器……”
她说到此处,慕容丹砚一拍脑袋,对沙夫人道:“姐姐,我差点忘了,方才您讲述沙堡主夜探马家之时,我就在想东厂杀手的独门杀人兵器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真像您所说的那样能够杀人于无形么?”
沙夫人皱了皱眉,道:“一鸣当时离得远,只是见到那一线天是一个圆筒,使用时要将顶端的盖子打开。当时马骏将盖子打开,双手向前一送,便取了马石生的人头,想来是一种极厉害的毒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