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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秋风听船家说话之时声音悲凉,略略有些颤抖,知道他心中害怕之极,只得安慰他道:“大叔尽管放心便是。你是受我之请,这才走了夜路。若真有不测之事,我也定要护得大叔周全。”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依大叔看,这些船离咱们有多远?”
船家对厉秋风道:“请借大爷手中的灯笼一用。”
厉秋风笑道:“大叔太客气了,这灯笼原本就是船上的,何来借用一说?”
他一边说一边将灯笼递给船家。船家接过灯笼之后,快步走到左舷处,将灯笼探出船身之外,仔细观望江面。片刻之后又走到右舷,举着灯笼仔细察看了一番。最后他回到船头,对厉秋风说道:“从水面上的痕迹来看,前面这三只船离着咱们不过三十余丈……”
厉秋风听他说出“三十余丈”四字,心下一松,道:“离着这么远,就算前面的船有什么闪失,咱们想要躲避也尽可以来得及,大叔何必如此紧张?”
船家见厉秋风如此说话,叹了一口气,道:“大爷,咱们从荆州同行到重庆府,您出手宽绰,举止不凡,其时我以为您是一位出门在外的富家公子。只是方才您纵身一跃,竟然从船尾到了船头,这份本领,我可是第一次看到。这才知道是我看走了眼,您必定是一位有大本领的人物。”
厉秋风听他夸赞自己,心下颇为不安,正想着谦逊几句,却听船家接着说道:“不过行船之事,只怕大爷所知不多。这三十余丈远的距离,听起来似乎不近,不过那可是在陆地之上。眼下咱们这船在大江之中,又是逆流而行。若是前面几只船上的疯子一时失误,他们的船只从三十丈外的上游撞了过来,到了咱们这里,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船家越说越是惊惧,最后声音颤抖得厉害,竟然说不下去了。
这船家并未练过武功,可是在长江之上行船数十年,于长江各处的水情和船只的操纵熟谙之极。是以他听到江上传来异声,立时知道左近有船只出没。而看到船头处江水出现分流的水痕,便即知道前方有船只行驶,而且能判断出船只的距离。这份功夫,是数十年间每日在大江之上搏命换来的见识。就算厉秋风武功再高,论起行船之道,别说眼前这位船家,就算那两名年纪轻轻的船夫,却也要强过他百倍。是以厉秋风虽然内功深厚,传入耳中的却尽是江上的寒风呼啸之声和滔滔江水的流动之声,压根没有听出有船只就在左近出没。
厉秋风心下思忖,这些船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左近,十有八九是东厂派出的高手到了。只不过这些人为何不立即下手截杀,反倒也和自已乘坐的船只逆流而上,这倒真是奇了。他思忖了片刻,对船家说道:“在这大江之上,也不晓得何时天光才能大亮。虽然船上悬挂灯笼,可是水气弥漫,数丈之外便看不到灯光。若是天亮了起来,那几只船便会发现咱们,便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船家点了点头,道:“咱们身在大江之上,也听不到打更的梆子声。不过依我推算,想要等到天光大亮,须得一个时辰之后才可。在这一个时辰之中,咱们就如同在鬼门关外徘徊一般,一个不慎便是船毁人亡的大祸。”
厉秋风道:“若是咱们放慢了速度,与前面的船只离得远了,便不须担心与他们撞在一处,或是掉头顺流而下,先到二郎镇停泊几个时辰,天亮之后北上乐山,岂不甚好?”
船家摇了摇头,道:“咱们逆流而上,船只的速度已然降至最慢。前面几只船也和咱们一样,都是压着水流在向北行驶。若是再放慢速度,船只前行之力抵不住水流的冲击,必然会在江中打横,十有八九会倾覆沉没。若是要掉头回转二郎镇,只怕咱们身后也有船跟着。这黑灯瞎火的时候,万万不能掉头。”
厉秋风听船家如此一说,心下暗自惭愧,心想这船家在江上跑船已有数十年,若真是降低船速便可逃脱此难,他又怎么会不立即减慢速度?自己不晓得行船的手段,却在这里指手划脚,只能贻笑大方。倒不如尽早闭嘴,免得让船家更加不安。
船家将灯笼举在身前,神情紧张万分,目光不住在水面上逡巡。原本站在船头的那名船夫已自跑到桅杆之下,双手攥住了帆布的拉绳,不时左右拉扯,使得大船始终向北逆流而行。如此过了半个多时辰,船家收回灯笼,右手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转头对厉秋风道:“再有半个多时辰,天便会放亮。到了那时咱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他妈的,等老子追上了前面那几只船,非得骂骂这些疯子不可。”
厉秋风心下却想,前面这几只船十有八九是东厂的高手所乘。到时他们不来找你的麻烦,已是谢天谢地了。
他正思忖之间,忽然看到前方似乎有火光闪动。只是这火光一闪即逝,并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模样。厉秋风心下一怔,对船家说道:“前面似乎有火光闪动,好像有人在挥动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