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透过玉麦的缝隙,只见一匹高大的黑马自东首缓缓走了过来。马上端坐着一员黑盔黑甲的大将,身后跟着两队军兵,冒着大雨走了过来。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想不到竟然会有大队兵马突然出现在眼前,心下都是悚然一惊。只见马上那员大将头戴黑盔,身穿黑甲,极具威势。只不过厉秋风见他的打扮,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头。原来这人头戴的黑盔较大明将军的头盔要矮了不少,而且头盔两侧各自伸出一只尖角,与牛头倒有些相似。此人脸上还戴了一副狰狞的面具,遮住了面孔,使得他看上去更加可怕。
跟在这员大将马后的军兵也十分古怪。只见他们头戴黑色笠帽,身穿黑甲。只不过黑甲极短,尚不及膝。这些军兵小腿用白布条束紧,脚穿芒鞋,与行脚的僧人有些相像,全然不似大明官兵的打扮。军士腰间插着乌鞘长刀,身上背着弓箭,右手紧握长枪,跟在那员黑盔黑将的大将马后,顶着大雨默默向前走去。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藏在玉麦田中,眼看着这队人马从面前走过,心下惊疑不定。两人生怕被人发现,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是透过玉麦之间的缝隙,紧紧盯着黑甲军士不断自东向西走了过去。
厉秋风一边窥伺,一边暗自计算这些军士的人数。待到一队军士走过去之后,他算出这队人马约摸有五百余人。厉秋风心下暗想,看这些军士的衣衫打扮,绝对不是大明官兵,看样子这些人都是柳生一族安置在老巢的兵马。可是天降大雨,这些扶桑人跑出来做什么?
这队人马走过去之后,雨也小了许多。虽然仍然能够听到雷声,不过已远远地移到了南方。云层中偶尔会有闪电的光亮,只是被乌云遮挡住,已不似方才那般惊心动魄。虽然已近黄昏,可是大雨初歇,四周反倒变得明亮了许多。
成秋风见这队人马已经走了过去,思忖了片刻,低声对慕容丹砚说道:“慕容姑娘,咱们这就爬上老翁山罢。“
他说完之后,却见慕容丹砚身子晃了晃,转过头来看着厉秋风,倒把厉秋风吓了一跳。只见慕容丹砚脸色苍白,如同生了一场大病一般。厉秋风急忙低声说道:“慕容姑娘,难道你的伤势又复发了不成?”
厉秋风说话之时,心下后悔不迭,暗想自己只想着打探柳生一族老巢的情形,却忘记了慕容丹砚重伤初愈,身子尚未大好。方才两人被大雨浇得如同落汤鸡一般,自己皮坚肉厚,又没有受过伤,自然无事。可是慕容丹砚被大雨浇得湿透,若是牵动了伤口,使得伤势复发,便有极大的风险。自已虽然粗通药理,却谈不上是什么高手。何况此时身在龙潭虎穴,要想自保已是极难之事,又怎么能将伤势复发的慕容丹砚救了出去?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下焦躁,恨不能重重打自己几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