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鳄鱼从水下窜出之时,王小鱼正自转过头去要与慕容丹砚说话,是以压根没有半分防备。何况她虽然跟随慕容丹砚练过几日剑法,可是武功低微,就算有了防备,却也抵挡不住大鳄鱼偷袭。好在慕容丹砚一真站在王小鱼身边,面孔恰好朝向石台下的水潭。她与王小鱼说话之时,发觉水下似乎有一道黑影掠过。其时水面上除了尸体,便是大大小小破碎的木板,随着水波起伏不定。那道黑影掠过之时,慕容丹砚虽然心下一怔,却也并未多想。只是片刻之后,王小鱼转过头来正要说话,水面突然急剧翻滚,慕容丹砚立时惊觉不妙。此时她已无暇说话,左手倏然探出,抓住王小鱼胸口的衣衫,正要发力将她从石台边缘甩向身后,只听“泼喇”一声响,一头黑色的大鳄鱼已然从水潭中跃了出来,大嘴一张,便向王小鱼的脑袋咬了过来。
慕容丹砚心下大惊,左手向后急收,登时将王小鱼扯到了身后。同时她向后疾退,想要避开大鳄鱼的攻击。那条大鳄鱼这一扑用尽了全力,只听“嗒”的一声响,嘴巴咬了一个空,上下两排牙齿狠狠地撞击在一起,身子随即向石台边缘坠落了下去。
石台距离水面约摸有三四尺高,寻常的鳄鱼自然无法跃上。不过这座山洞中的鳄鱼在水潭中繁衍生息了数千年,向来无人惊扰,活得悠闲自在,身形一代比一代大,比之世间寻常的鳄鱼不只大了一倍有余,而且性子更加凶残狂暴。这条鳄鱼从水下悄悄逼近石台,待到它发现王小鱼蹲在石台边缘,便即倾尽全力向石台上扑了过去。虽然王小鱼被慕容丹砚于千钧一发之际向后拖走,避开了大鳄鱼的全力一击,不过大鳄鱼却因此跃上了石台,并未落回到水潭之中。
厉秋风等人眼看着大鳄鱼跃上了石台,心下大惊。众人虽然知道鳄鱼凶残无比,不过一直以为鳄鱼只能在水下逞凶,无法爬到石台上来追杀自己。此时眼睁睁地看着大鳄鱼扑上了石台,心下自然惊恐之极。厉秋风反手拔出长刀,一边抢上前去护在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身前,一边大声叫道:“大伙快快退开!”
萧东和张实见势不妙,早以逃到石壁旁边。只不过石台原本就不宽敞,此时又摆了一地的尸体,显得更加狭窄。张实逃走之时,哪里还顾得上脚下的尸体?不小心绊在罗掌柜的尸体上,险些栽倒在地上。
此时戚九也已抢到厉秋风身边,两人右手握刀,护着慕容丹砚和王小鱼缓缓向后退去。大鳄鱼趴在石台边缘,初时大半个身子尚悬在石台之外,眼看着就要坠入水中。只见大鳄鱼用四支利爪在石台上一阵扒拉,终于将整个身子都爬到了石台之上。只是眼看着厉秋风和戚九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刀,大鳄鱼似乎也知道两人极不好惹,虽然爬到了石台之时,却也并未立时猛攻,而是伏在石台边缘,脑袋缓缓向上抬起,一双眼睛露出邪恶的光芒,不住在厉秋风和戚九身上打转。
萧东和张实看到大鳄鱼的利爪在石台上拼命抓挠,竟似有火星溅出,登时脸色大变,心下惊恐,暗想原本以为鳄鱼只会在水中伏击咱们,无法爬到石台上,想不到这头鳄鱼竟然狂性大发,冲上了石台。看它的爪子如此锋利,只要被它抓中,不死也得重伤。都怪姓王的臭丫头跑到石台边缘呕吐,这才激怒了鳄鱼。眼下既然有一条鳄鱼跃上了石台,其余的鳄鱼必定也会蜂拥而至。石台如此狭窄,咱们想要躲避鲤鱼的攻击,势比登天还难。念及此处,萧东和张实心下连连叫苦,沮丧之极。只是看到厉秋风和戚九各自握刀挡在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身前,护着二女退向石壁,萧东和张实想也不想,立即快步跑了到石壁下面,反倒躲在了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身后。
此前厉秋风和戚九虽然在水潭中斩杀过鳄鱼,不过眼看着鳄鱼扑上了石台,身上的硬甲与岩石磨蹭,铿锵作响,听起来格外刺耳,心下都有些惊惧。又看到鳄鱼的利爪在岩石上挠出了火星,厉秋风和戚九脸色都不大好看,心下暗自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