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鱼听掌柜说到这里,双手一拍,笑着说道:“妙极!妙极!这位姓纪的好汉真是一个聪明人。想来他早就想着对付知县这个狗官,不过知县衙门守卫森严,想要带人混进衙门杀掉狗官,势比登天还难。没想到狗官自己寻死,竟然迷上了斗蛐蛐。这位纪好汉便设下了此计,借着与知县赌赛之机,将钢刀藏在木箱之中,又带了二三十名手下混进了知县衙门。若是换作平日,守在知县衙门门前的公差捕快绝对不会放这些好汉进去。只不过知县这个狗官一心要赢得一千两银子,守门的那些狗腿子自然不敢触了知县大人的霉头,是以胡乱查看了一番,便将这些好汉放进了衙门。哈哈,知县这个狗贼自作自受,活该他倒大霉。”
掌柜和矮胖子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苦笑。片刻之后,掌柜接着说道:“衙门上下都知道那一日是知县与纪大爷赌赛的正日子,公差也好,捕快也罢,都想看看这场豪赌,谁都没想到有人竟然敢到衙门闹事。是以大堂中挤了几十人,除了捕头之外,只有四五名公差捕快在大堂中伺候。那二三十名仆从手握明晃晃的钢刀,先将大门关闭,五六人守住了大门口和后门出口,其余诸人挥舞着钢刀冲上前去,将知县等人全都赶到了大堂中央。
“知县见此情形,心下大骇,知道自己上了纪大爷的当,心中后悔不迭。那些官吏、富商、大户和地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只有捕头甚是彪悍,腰间还挂着钢刀,是以看到纪大爷的仆从挥舞钢刀扑了上来,他倒并不害怕,立时拔刀冲了上去,要与敌人厮杀。
“知县、师爷、书办等人见此情形,心下又惊又喜,暗想捕头真是有种,竟然敢拔刀反击。其时大堂之中还有四五名带刀的公差和捕快,这些人先前也和知县等人一样吓得魂飞魄散,不敢稍有异动。可是看到捕头拔刀反抗,这几人的胆气也壮了起来,纷纷伸手握住刀柄,也想着拔刀迎战。
“只是捕头挥舞着钢刀与一名仆从对战,不过两三个回合,那名仆从一刀便将捕头的脑袋砍了下来。知县等人见此情形,吓得肝胆俱裂,有几个胆小的官吏和商户看到捕头的脑袋摔在地上到处乱滚,嘴巴兀自乱啃乱咬,情形极是诡异,登时吓得昏了过去。那几名想要拔刀抵抗的公差、捕快见捕头惨死,哪里还敢反抗,吓得将钢刀丢在了地上,混在众人中间,被那些仆从连踢带打驱赶到大堂中央,一个个蹲在地上,浑身颤抖,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众仆从的捕拿知县等人之时,纪大爷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知县等人尽数被赶到大堂中央蹲下,他才施施然走到了‘明镜高悬’的大匾之下,悠然自得地坐到了知县大人的椅子上,笑嘻嘻地说道,今日遇到了老子,算你们倒霉!每人须得拿一千两银子赎身,否则便和那个掉了脑袋的捕头一样,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停,不怀好意地盯着蹲在人群中的知县一眼,接着说道,至于知县大人,在王旗县刮了几年地皮,可以说刮得赤地百里,闹得鸡飞狗跳,想来家中藏了许多金银财宝。是以知县大人的性命,要比其余各位大人、员外贵了许多。别人拿一千两银子赎命,知县大人须得出一万两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