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使说完之后,便即对着赵大一揖到地。赵大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声说道:“主人,你、你这可折杀小人了。小人是主人的家奴,将大小姐寻回家中,乃是小人份内之事。何况主人花费重金悬赏,才有人将王庄主和大小姐的下落告知主人。小人只不过走了一遭,没能将大小姐请回府中,不只没有半点功劳,反倒有罪。主人不责罚小人,已是小人烧了高香。主人万万不可如此屈身对待小人,否则小人只能一头撞死了!”
赵大说完之后,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安抚使急忙将赵大扶了起来,口中说道:“这些年奸臣当道,遍地贪官,百姓没有活路,纷纷啸聚山林,做了响马强盗。你此次前往王家庄,其实冒了极大的风险。便如你方才所说,险些在客栈之中遭了毒手。是以你此行功劳极大,受本官一拜,那是理所应当之事。”
白衣女子见慕容丹砚容貌甚美,又甚是乖巧,心下十分喜欢。她不住询问自己女儿是否安好,慕容丹砚小心回答。白衣女子听说王小鱼并无性命之忧,总算松了一口气。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白衣女子转头对安抚使说道:“咱们只顾着追问玉儿的下落,却没想到这位姑娘连日奔波,想来早已是疲惫不堪。咱们还是将她请进屋中,一边喝茶一边说话,岂不是好?”
安抚使笑道:“夫人说得是,咱们早该如此。”他话音方落,赵大急忙陪着笑脸说道:“是小人该死,只顾着为大人、夫人和大小姐高兴,竟然忘记了去备好香茶。请主人、夫人和这位姑娘在堂中稍候,小人这就去取来香茶和点心。”
赵大说完之后,向着安抚使拱了拱手,转身便要离开。安抚使伸手将他拦住,口中说道:“这是下人做的事情,不能劳烦你去。从今日起,你便是府中的大管家。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置好了。”
赵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立片刻,这才颤声说道:“主人,这、这可使不得。小人是一个粗鲁之人,如何敢做大管家?能陪在主人身边,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地服侍主人和夫人,小人已是心满意足了。还请主人收回成命,否则小人心中不安。”
安抚使摇了摇头,口中说道:“你不必推辞,安心做你的大管家好了。”他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你跟随本官多年,自然知道本官的脾气。以前本官喜欢与书生交往,请了几位名士到府中做了清客。府中的几任管家,也都是读过几年书之人。可是这些年仕途坎坷,最先弃本官而去的都是这些篾片儿相公。只恨本官不识贤愚,受了这些小人的戏弄,反倒冷落了你等忠心耿耿侍奉本官的忠仆。如今留在府中陪着本官之人,都是忠义之士。你不做管家,又要谁来帮着本官?”
赵大见安抚使其意甚诚,这才不再推让。只见他拱手说道:“既然主人对小人如此信任,小人若是再推辞,不免有不识抬举之嫌。小人暂且帮着主人处置府中事情,若是还有合适人选,主人随时将小人换掉好了。”
安抚使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本官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不必有丝毫顾忌,尽管放心大胆去做好了。”
赵大垂手侍立,恭恭敬敬地说道:“是。主人对小人恩重如山,小人必定肝脑涂地,不负主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