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尼见势不妙,已然来不及拔剑,身子向后急退,想要避开厉秋风手中的长刀。只是她退得虽然极快,厉秋风来势更快,身形丝毫没有停滞,手中长刀兀自指向她的咽喉。站在院子中的七八位女尼见师父被厉秋风逼退,心下大惊,纷纷抢上前去,各出长剑攻向厉秋风周身要害,想要攻敌之所必救,逼得他收刀自救。只是厉秋风犹如鬼魅一般,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到他的身上,也未见他如何用力,长剑只差了毫厘,却连他的衣衫都没有碰到,便被他躲了过去。
众女尼见此情形,心下惊骇,暗想自从跟随师父行走江湖,遇到名门正派的前辈高手,无不对师父礼敬有加,自然不敢与本派弟子动手。遇到那些邪魔外道、绿林山寨的响马,见到咱们避之惟恐不及,有一些坏蛋来不及逃走,被迫与咱们厮杀,咱们随便派出几人,便能将他们杀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极少看到师父亲自出手。想不到今日遇到这个毛头小子,看上去貌不惊人,出手如此诡异,竟然能将师父逼退,难道此人是江湖之中出名的几个大魔头之一,故意埋伏在这里要与咱们为难么?
厉秋风长刀在手,压根不理会众女尼攻向自己的长剑,只是逼向中年女尼。中年女尼知道以武功而论,自己并不惧怕这个小子,只不过自己太过托大,失了先机,被对手抢了先手,以长刀逼迫自己无法拔剑。如此一来,自己只能躲闪避让,压根无暇拔剑遮挡和反击。而自己虽然带了十几名弟子,看似人多势众,但是对此人却只能被动追击,全然受了他的牵制。若是此时众弟子能够在院子中各自守住方位,虽说此功不及此人,只要只守不攻,便能迟滞此人的攻击,自己才有机会拔出长剑。可是敌人已经料到自己门下众弟子救师心切,仓促之间绝对不会弃自己不顾而各站方位。如此一来,他以一人一刀之力,既迫得自己只能躲闪避让, 又将自己的一众弟子引诱在身后而不能围攻于他,此人不只武功了得,而且江湖阅历非凡,智计过人,实在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厉害敌手。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江湖中出了这样一位武功了得、智计非凡的年轻高手?
中年女尼心中涌出“年轻高手”四字,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心下大惊。她此时正自全力躲避厉秋风刺过来的长刀,不能有丝毫分心,可是想到江湖中那个极为可怕的年轻高手的名字,心下悚然一惊,身形略有滞涩,厉秋风手中的长刀又向前递出了寸许,离着她的咽喉已不过三寸。中年女尼双眼被厉秋风手中长刀发出的寒光映射,瞬间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只是仗着轻功了得,这才没有被厉秋风所伤。饶是如此,中年女尼已然心下剧震,暗想我虽然自幼进入空门,修禅礼佛数十年,不过师父说我性子太过刚烈,宁折不弯,始终勘不破强弱胜负之玄机,须得在世间多有历练,看破红尘,方能顿悟。是以师父在世之时,寺中但凡有什么事情,便由我带着弟子出门处置,借机让我多有历练。后来师父圆寂,大师姐做了住持,对我也说了与师父同样的话。这些年来我带着弟子走遍了大江南北,中原塞外,江湖各大帮派的掌门人和武林名宿大半都与我相识,黑道和邪派的高手对我也不敢稍有造次。我自负武功了得,平日里未免有一些目空一切,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想不到今日遇到这个小子,不只武功上落了下风,而且以智计而论,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若这个小子真是传说中的那人,我只能说败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