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飘着雪花,一下一下落在人的心上。整个麟华城已经被一片冰雪覆盖,今夜冷的地方,恐怕不止乾阳宫。
邵成瘾一时间感到心凉,手里的暖炉却烫手极了。他放下手炉,缓缓搓了搓手,深吸一口气:“江渊,解嫔的孩子如何了?”
“还没有消息。”江渊没有犹豫,将刚刚得到的消息一股脑说了出来,“刚刚王袭去打听了一番,悄悄告诉奴才,听太医说,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掌嘴。”
江渊错愕的抬头望去,邵成瘾还是一副不起波澜的样子,只是微抿的唇角和闪烁的眼眸暴『露』了眸子主人不安且愤怒的心情。
江渊不再多言,一下一下左右开弓。
他刚打了没几下,却见上位的邵成瘾盯住了王袭。王袭浑身一颤,也连忙跪下,跟着江渊的动作一起。
一时间乾阳殿里都是手掌碰击脸颊的脆响,也没有人敢再多说别的。
“行了够了。”邵成瘾『揉』了『揉』眉心,强压住心底的烦躁,“他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江渊一愣,似乎不懂皇上说的是谁:“回皇上,他..太子殿下..。死前坐的端正,旁边的桌子上有一杯空酒杯,和一张纸,纸上有一句话。”江渊说。圣意不好揣摩,他也不明白他这几掌到底是因解嫔未出世的孩子挨的还是因那已故的太子挨的。
“什么话?”
“这..奴才不敢说,还请皇上过目。”江渊示意王袭把纸条拿上来。
邵成瘾接过纸条,迅速扫了一眼,手掌缩紧将纸条攥在手里。闭上眼脑子里竟不断地在重复那句话:瘾弟,这天下,是我欠你的。
“按太子礼制,厚葬。”薄唇吐出几个字,邵成瘾起身将纸条递到烛火旁边,纸条,顷刻之间染成灰烬。
“是,皇上..”江渊刚刚听得了下人回报,颇有些为难的开口,“解嫔的孩子..没保住..”
恍惚间烛火似乎晃了一下,照的整个室内红红的一片,邵成瘾身子几不可见的一颤,仰起头看了看窗外,手在燃到手指前收回,他深吸了一口气:“解嫔解弈颜,未能护住皇子,失子有罪,降为小媛,在华清宫好好闭门思过吧。”
“是..”江渊低头应了。
“另外,叫皇后给朕查,这孩子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没了,叫她查。”
“是。皇上还有何吩咐?”江渊望了一眼门外,“内务府的人..”
“叫他滚!”邵成瘾离桌子近,震怒之下一挥手将桌子上的茶盏划到了地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今晚朕就在乾阳宫,哪儿也不去!”
江渊没再敢说话,低着头准备出去,被邵成瘾叫住。
“把奏折都拿过来,再叫悯夕上一杯茶。”
“是。”江渊欠着身子出去了,王袭还在邵成瘾面前扫着刚刚地上的碎片,一点声响也不敢出。
悯夕是御前侍奉的丫鬟,从登基之初被内务府分配过来。江渊观察过一阵,这姑娘伶俐的很,模样又好看,做个丫鬟可惜了。
“陛下请用茶。”旁边响起了一道小声却清晰的女声。邵成瘾侧眸,是悯夕端着茶杯端正的站在邵成瘾身侧。那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子,一袭宫女服掩盖不了她的美,此时她嘴角含着笑,眼里带了一丝高深莫测。
她来得很快,似乎是早有准备。
邵成瘾接过茶,尝了一口,方开口:“悯夕,朕只知道你叫悯夕,还不知你姓什么呢。”
那女子冲着皇上一福,礼仪极为到位:“回皇上,奴婢姓何,本命何悯瑶,这届宫女从夕,所以紫夕姑姑便让奴婢叫悯夕。奴婢是四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