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定国公王府,夜
易枫的作战室内灯火通明,易枫正在召开军事会议,与会的将军们情绪暴躁颇多激进。易枫左臂拄在扶手椅上,手掌屈握成拳托腮,眼睛微闭着,两条剑眉挤在了一起,他一言不发愁容满面。这次的军事会议开得时间可不短,从早晨一直延续了晚上,会上将军们争论的面红耳赤,只为给自家不对多争取一些好的条件,然而那些亟待解决的问题依旧是代办项,该解决的问题没有解决,不该解决的问题倒是万紫千红想到了各种妙计良策。如何攻打函谷关?结论无。如何兵困青竹镇?结论无。如何解决牧清那头双足飞龙?结论无。
会上,将军们呈报上来的消息都是坏消息。坏消息就是缺钱。重建鱼儿沟补给需要钱,兵器修缮和补充需要钱,几万匹军马养护需要钱,几十万大军集结需要钱……到处都需要钱,然而钱从何来?池家族承若的粮草辎重迟迟没有到位,光明教廷允诺的补给也没有到位,到处都是千疮百孔。
易枫睁开一只眼,看着唇枪舌剑似猪如狗一般没脑子的将军们,心中感慨万千。他有战将千员,真正能够托付重任的并无一人。张顺、盖斯已成阴间之鬼魂,能够为他统兵打仗而又让他深信不疑的人又在哪里呢?
有的将军起近期酆都城内部治安以及舆论民情,给出的办法无非还是抓抓抓、杀杀杀。可他已经杀了近千人,但是那些关于他**的负面消息依旧满飘飞,那些该死的平民百姓都不怕死吗?
柳芳晴自从接到牧清的两封明显就是以挑唆为目的的情书之后茶饭不思,终日陷入一种对往事的追忆当郑对他百般疏远,纵然同床,也是异梦。她心里想的还是牧清!这一点,易枫心知肚明。
国事不顺,家事不安。战争的引信已经点燃,易枫已经嗅到了血腥味道。但是他不知道,未来洒下的血迹是牧清的还是他的。他从喋喋不休的将军们中间,找不到答案。
如何才能对牧清一战而胜?
这些易枫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一开始,他觉得牧清就像个鸡蛋一样一捏便碎。战胜牧清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坏消息越来越多。鱼儿沟被毁,让他失去了屯粮重地。夏博阳和笑三刀号召力巨大,青竹镇周边郡县风起云涌,竞相投靠过去。还有就是祖龙帝国公开宣称剔除蓝飘雪的皇室成员身份,这个消息对蓝飘雪或许是坏消息,但是牧清而言一定是大的好消息,白得一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和八千黑甲军,难道还会赔?易枫一想到黑甲军就头疼不已。
短短不过一月间,以青竹镇为核心的多处重镇反水,仅仅笑三刀就给牧清招揽了很多人才。再有就是那个叫黄直的人,也不知道牧清从哪儿找来的奇才,黄直在青竹镇招揽各类工匠,锻造的兵器居然可以光明教廷器械司制造武器相媲美。还有就是邢德政,这么一个隐居山野的赤脚医生竟然是大医者,他把一大票散医集合起来开始规模化、集团化制药,对于穷人他们进行义诊,对于富人他们高价卖药救命,偏偏他们制作的药品效果上乘,据祖龙帝国以及巴德王国诸多富人争相购买,尤其是壮阳之药简直就是供不应求。单单卖药这一项,邢德政带领的团队就给牧清带来不菲的收入。易枫对于这些消息,极为眼红。为什么他身边不是猪狗就是笨牛,他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人才呢?
安格鲁人同样是易枫的心病。早前,他听到牧清把一群来自异域大陆的奴隶武装成战士时他抿嘴浅笑,心中不是奚落就是嘲讽。但是,自从关于安格鲁饶情报像雪片一样飞到他的书桌上时,他有些慌了。仇大海,可恨、可恼、可杀的人。仇大海居然把虎贲军那一套治军方法移植到了安格鲁人身上,再加上黄直精心给安格鲁人打造的重装铠甲,这使得安格鲁人战力提升了十倍有余。现在,假如安格鲁人和他的玄甲军对垒对峙,他都不敢必胜。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易枫再也不敢轻视牧清。他现在有一种害怕,如果一对一的正面交锋,他未必敢保证一战而胜。牧清那边万众一心,他这边诸事不顺。若战,如何战?
函谷关坚不可摧,除非从内部攻克,否则决计不能轻松获胜。纵然胜,也是惨胜。他曾经把希望寄托在池青树身上,他甚至于不惜写出了舐痔结驷的骈文四六句去讨好池青树。然而池青树每每推脱迟疑,总国事复杂,其中牵扯到祖龙帝国和奥扣国。三国犬牙交错,任何一方擅动刀兵都有可能会导致另外两方的联合、联盟。兹事体大,池青树以观望为主。
原来计划好的计划已经付诸东流。他把玄甲军从北方撤回来以后,他隐隐有一种担心,他觉得巴德国王未必会和他联盟。如果牧有业背信弃义——也没有什么新和义——在他攻打牧清的同时,牧有业绕到北方草原南下夺取他的酆都城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