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清忽然问:“你们这一代人,是不是都认为,只要能瞒天过海,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我叹口气道:“那还能怎么办?我同二闺女说,这封信我来寄,叫她一定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在医院里的事,本来去医院体检就是要瞒着她妈妈的嘛,二闺女知道不能提,提了她就没办法上体校了。我二闺女不喜欢读书,跟我一条心,现在是退役的省级运动员,在本市体校当老师,很安逸的。我把信拿了回去,私下拆开来看了,信是一个叫何明眉的女人写给我大哥的,她说孩子出生了,她不想给我大哥添任何麻烦,明白我大哥永远不再跟她联系的苦衷,她说她新嫁的丈夫对她很体贴,她也不想再改变生活模式,写这封信的唯一目的是让大哥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大哥可以不做任何回应。”
林安清叹道:“出生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没有人能选择自己要不要出生。”
火兄弟问:“那封信呢?”
我抚了抚脸,吸口气说:“我给烧了。在那一刻,我这么做是很自然的事,这个写信的女人没有指望任何回应,那么我大哥收没收到这封信,她永远不会知道。我当时想,我大嫂刚刚生孩子,我大哥忙里忙外焦头烂额,怎么能让他收到这样一封信呢?我们兰家的家教啊,万事以对孩子负责为优先,这个何明眉,虽然生的是我大哥的孩子,可从信上的内容来看,日后那孩子的生活不会差,何必让我大哥再搅进去呢?如果我大哥看了这封信后生出什么事端,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林安清摇头道:“你的罪过,太大了。”
我很不满,回道:“小林先生,这是从何说起?刚才我也听到了,神仙说那个孩子夭折了,这属于意外事故嘛,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我大哥当年知道有这个孩子,那孩子就能保证不出意外吗?这怎么是我的罪过,可不能硬栽在我头上。”
林安清继续摇头,却不吱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