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平江城中,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华灯初上,丰朝的宵禁没有那么严格,所以平江人在结束了一天的事情,习惯带着一家老小沿着清河遛食。
久而久之,这沿着清河沿岸所组成的夜市小摊,便兴旺起来。
不同于正规所设立的东西市,这里的摊主多是些小本买卖,卖些新奇的小玩意,还有一些容易携带的小食。
清河作为平城的内河,是城中人的休闲娱乐的主要场所,一家人出行的往往行至广兴坊,便不再往前。
丈夫们大多好奇的向前遥望,而妻子一般是要提着丈夫的耳朵,吵吵嚷嚷的往回走。
只见沿着清河向东,河边的房屋骤然密集高大了起来。
那处点点烛光汇聚,照亮了雕梁画栋、轻纱漫舞,复又映射至水面之上,光影交错,显得更加神秘的让人向往。
没有男人能在这里生生忍住而不驻足观望,这里是无数平城人的销金窟。
河面上飘着很多小船,船上多挂着彩色的灯笼,在水面上晃晃悠悠,这些船的中央是一艘巨大的画舫。黑夜里,它安静的停在水中央,等着有缘人来开启。
月正当空,在外散步的平城人也大多开始陆陆续续的返家。
此时,平江城中一处豪华的宅院里,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月影下悄悄的移动。
只见前面那人身穿一件靛蓝色外袍,头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对英眉下是一双璨若星河的眸子,挺直的鼻梁使得五官更加立体,小巧而饱满的朱唇不点而赤。
因为身量不低,又刻意将自己男性化,便成就了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后边跟着的小厮打扮的人则抱着鼓鼓囊囊的包袱,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自家小姐。
郭云瑶拉着珍珠,小心勘察着府里的守卫的位置,带着珍珠躲过了一波又一波值夜班看守的家丁。
两人轻车熟路,仿佛这幕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珍珠,东西都带齐了吗?”郭云瑶小声的问道。
珍珠拍了拍怀里的包裹,挑了挑眉,一脸求表扬的表情,“小姐,放心,光是银票我都带了足足一万两呢,此外还有十余两碎银和一些铜板”。
郭云瑶皱了皱眉头,“还有呢?我们这次不是溜出去玩,而是要离家出走。不需要,嗯……带些别的吗?”她冲着珍珠摊了摊手,表示无奈。